“我、我要走了。”少年推开拉塔默克逃了出去。
“喂,等下!”拉塔默克喊道。少年驻足回身。
“下次可以直接站在我面前,不需要躲在神像后面。”拉塔默克笑着说。
“你会再见到我的。”
转眼,少年就跑走了。
“呵,这又是哪里跑来的一个奇怪但又很有趣的人呢?”
我们会再见面吗?还真是期待呢。
拉塔默克走进夕阳,回返皇宫。
☆、洁身沐浴
看着池水波光粼粼,拉塔默克似乎若有所思。池子的前面就是神像,奥西里斯的神像。他的右边站着伊西斯,左边站着何露丝。头顶则是红日,象征着拉的光芒与存在。如此飘摇动荡的国家,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呢?这个似乎有着政权的国家,实质上却是四分五裂。很快就要出兵征讨外敌了吧?但愿神明能保佑自己与士兵们凯旋归来。是害怕死亡吗?黄沙下掩埋了多少白骨?他真的在意自己陪伴那些亡灵吗?也许不然……死在那可憎的战场上,他本来就无所畏惧。可是如果就这样倒在沙漠中,谁来照顾这辽阔大地上的生灵呢?如此,他又是否能安眠于黄沙之下?这是神给予他的责任,而没有负责是不是也是罪呢?这样在奥西里斯的审判厅,自己那鲜红的心脏恐怕也会被狮子一口吃掉吧?
可是多么的讽刺啊!
明明崇敬着神,神却要灭亡一个国家。
明明服侍着神,可却是这些祭司瓜分蚕食这个奄奄一息的国家。
他们不是神的仆人吗?难道这就真的是神的旨意?!
那神,奥西里斯,您是否会怜悯虔诚的信徒?保佑他的国度?
愤怒吗?还是单纯的不安?更或是无奈?
侍者上前,帮拉塔默克褪去他的衣服与挂饰。
轻叹一声,拉塔默克缓缓走入池中。
埃及人虽身处沙漠,却是相当爱干净的民族。神庙的祭司每天都要沐浴四次。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刮,清除身体上的任何体毛。君王也至少每天洗浴两次,保持身体清洁。黎明百姓也一样,至少一天洗一次。法老每天早上要到神庙朝拜主神,并在朝拜之前洗浴,接受洁身的仪式。拉塔默克不是法老,但也一样要遵从这样的洁身仪式。
侍者退去。这剩下祭司,吟唱着,膜拜着眼前的神灵。一个祭司边吟唱,边将池水洒在拉塔默克的身上。拉塔默克面无表情地看着神,每当这个时候,每当面对着同样面无表情的神像,他都会感到迷茫,一种异常苦涩的迷茫。
“站在神的面前也会如此落寞吗?”一个声音在他耳畔细细飘来。
拉塔默克转头,却看到眼前站着清秀的少年,而这少年正是昨日在神庙抓到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神的仆人,也是您的仆人。”少年依旧淡淡地说。
是错觉吗?少年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和拉塔默克同样的忧愁与困惑。只是那一刹那稍纵即逝,让他无法细读那
灵魂深处的字符。
看着少年清洁着自己的身躯,拉塔默克幽幽道:“这样就会干净吗?”
少年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拉塔默克,又低头继续清洁。
“不知道。但至少会干净些。”
“又会脏掉不是吗?”拉塔默克反问。
“因为世界是肮脏的,所以也要自甘堕落吗?”少年说道。并非有争辩的意思。
“那又是什么激励着你保持纯洁与清醒?”
“爱着拉神。”少年歪了歪头。“大概是这样吧……”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祭司们的声音在回荡着,昏昏入睡,反而无法沉思。有些凉意的水贴着拉塔默克的身体,似乎更为拉塔默克增添烦恼。清醒着,却又昏沉着。
“你叫什么名字?”
“你会知道的。”少年迎着拉塔默克的目光,似笑非笑。
“相信着神灵一定会得到救赎吗?”拉塔默克问道。侍者帮他穿好衣服。
“看见与看不见的玛特,不是只在天穹上闪烁。”
“呵呵,是吗?”拉塔默克扬起嘴角。默默地走出了神庙。
少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迎着晨曦的光芒。还真是一种反差。光明、阴影、开始、逝去……对于救赎的渴望,还有无法逃离一般背负的罪恶……这就是神所给予的世界吗?是什么压在他的心头?那感觉……压抑,且黑暗。
少年转身,跪倒在地。向神默默祈祷着。
请保佑这位年轻的王子吧。因为他是这样崇敬并深爱着他所信仰的神灵。
☆、孟菲斯的智者(上)
孟弗图里斯,这是他的名字。那个两次邂逅的少年。拉塔默克终于知道了。早听闻宫廷把孟菲斯的一位长老请来了,原来那个少年是跟着长老来的孟菲斯人。要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孟弗图里斯现在就是王子殿下的侍者兼老师……他是来代替卡拉的。
晚风徐徐,孟弗图里斯正在天文台上讲解观星的天文知识。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听着他仔细的讲解,拉塔默克有他来代替卡拉可真的不错。虽然两次邂逅都有点莫名其妙,但拉塔默克觉得他并不像一个邪恶的人。他没有特别喜欢这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小个三四岁的孩子,也没特别讨厌他。不安吗?身在宫中,这种事情早应该看淡了。身边可以相信的人没有几个。所有的侍从都可能是别人安□来监视自己的人。现在又换成了一个祭司在身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