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你是不是要上厕所?”
自己羞耻的事情却被忍轻易地说出了口。
“罗嗦!”
通红着脸,亮介咬紧了嘴唇。
“不用到外面去也没关系的。”
忍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房间的角落,拿起了什么东西,又走了回来。
“用这个就行了。”
他递过来的,是一支给葡萄酒换瓶用的玻璃容器。口的部分比酒瓶要粗和长,瓶子的底部像烧瓶一
样,是个椭圆形。
“这个很方便的。阿亮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我一直用这个。”
“你说用的意思是……”
心里生起了很讨厌的预感。
“把阿亮的那个放到瓶嘴里去就行了。”
由于过度的羞耻,汗水一下子从全身喷了出来。在自己昏迷的三天里,一定也是有必须上厕所的时
候的吧。忍的行为是合理的,不然的话自己一定会弄脏衣服的。可是只要一想到,一个和自己同年的男
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照顾了自己的下半身,就觉得还不如当时死了的痛快。
下腹部那接近极限的刺痛感,宣告着shī_jìn的即将来临。亮介盯着那玻璃瓶子,向一脸无所谓的忍下
了命令:
“你给我到架子那边的墙角去,我不说好,你绝对不准转过头来。”
忍老实地走开了。一看不到他的影子,亮介马上拿起了瓶子。自己又不是病人,为什么非得用这种
东西呢。亮介为自己的悲哀而流出了眼泪。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敌激烈的尿意,拉下了被子的拉链,
把它塞进了瓶口。玻璃的冰冷触感让尿液向回缩了一下,但马上就爆发一样地喷了出来。虽然发出的声
音让人羞耻,想要抑制,但根本做不到。那不愉快的声音渐渐地压倒了羞耻心,最后只剩下了不知今后
该如何是好的败北感。
“阿亮,你好了吗?”
忍这样问着,但没有得到回答,他就又问了好几次。
“当然好了吧!蠢货!”
亮介怒吼回去。忍因为寒冷而吸着鼻子走回到亮介身边,用力地抱住了他。
“阿亮,阿亮。”
他像做梦一样地,一遍一遍地低声重复着。亮介任凭他把自己抱在身前,闭上眼睛。等下次醒来的
时候,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场梦的话,那该多好啊……他半是认真地这样想着。
只差一点就能吃到肉了,在做着这样的梦的时候,亮介醒了过来。好不容易梦到了食物,却在吃到
之前就醒了,他很是生气。咽下满口的唾液,胃立刻传来绞扭一般疼痛。是因为企图用酒意掩盖饥饿感
吧,胃也抗议起来,从前天开始,只要一喝酒就会恶心得立刻吐出来。这两天里,自己下了肚的东西,
只有偶尔会激烈在倾泻下来的雨水而已。
一旦醒了,就因为饥饿而无法再入睡了。看看时间,早上五点三十五分,自己只睡了一小时而已。
空着肚子根本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迷糊一下,却这么快又醒了。亮介搔了搔着,再次躺了下来。没有东
西可吃,是因为一直都只能在这个地下室里过日子的缘故。无法入睡的头脑计算着困在这里的日子,今
天是十月十八日,所以自己已经八天什么也没有吃过了。行动一天比天困难,如今已经连说句话都觉得
没有力气了,很明显,体力已经衰竭了下去,如果就这样睡着了,说不定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