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几次后发现无济于事,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冷静的打量起四周。
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天然生长的钟乳石将这里打造成了大型迷宫。
洞口繁多,却不知哪个才是出口,哪个又是入口。
洞内反射着钟乳石上的光,时而晃在脸上时而飘向别处,桑诺曦嘴唇干裂的难以忍受,她仰头,努力接着掉落下来的水珠,来缓解那干涸的窒息。
“擅闯昆仑禁地,该当何罪。”这时,洞内幽幽响起一抹冰冷无情的声音,如九玄寒冰般,空洞幽静。
桑诺曦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高八尺的男子,身着黑色披风,巨大的帽子遮挡住脸,整个人都隐匿在神秘的黑暗中,却无形卷起一圈令人窒息的恐慌。
“你?”她单字吐出一个疑问,这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令她顿时心生戒备,她以为除了桑臻以外,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气息能这样确切的诠释死亡,而显然,桑臻是张狂的死神,而这男人寂静的就如同一汪死海。
“昆仑山使者,幽仑。”他站的很近,可冷冷清清的声音似乎像从很远处飘来的。
使者?从来没听说过昆仑山还有使者?这人究竟是何来头?
“好啊,既然你是使者,那你一定知道血莲在哪里喽?”她故作轻松,皮笑肉不笑地问。
幽仑嘴角扬起阴冷的笑“在地狱,死了去地狱找血莲吧。”
“一个看山的,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一句话瞬间触碰了桑诺曦的底线,燃气她的怒火。
这昆仑山地域独特,外来之人的真气会与洞中浑然天成的气息发生排斥,只有在这里从小长大,才能练就一身与昆仑山气息相符的武功。
失去了内力支撑,桑诺曦的易容术也渐渐失效,面目扭曲,慢慢恢复了本来面貌。
“最后一次问你,怎么样才能拿到血莲。”这次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血莲,拿不走血莲,她也不会让眼前这个人好过。
几百年,代代相传,能从昆仑山使者手中拿走血莲的人屈指可数。
“等你过了昆仑三关,再来与我说血莲的事吧!”
幽仑转身挥手,千万只毒虫瞬间爬上她的肌肤,桑诺曦从小就被毒虫折磨,这点程度对于她来说足以承受。
但这里的毒虫却十分特别,被它们啃咬之处,都会让人感到恶寒,飓风直刮骨髓。
这虫子回去后一定要多抓几只给桑阑试试,她暗暗思想。
毒虫爬遍全身,犹如裸着身子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卷起的风雪直接打在肌肤上,让人恶寒不已。
似乎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三天三夜,可这三天三夜竟比三年还要难熬,她觉得身上每一个骨节都被冻得清脆,轻轻一敲便会粉碎一地,那寒冷在她体内安营扎寨,迟迟不肯离开。
被寒冰虫折磨了两天两夜后,她依旧保持清醒,只是唇色苍白惨淡。
寒冰虫褪去,又涌上来六爪怪虫,名曰mí_hún虫。
梦里,依旧草长莺飞二月天,洛阳城里风景无限。
自从有了安洛旸的陪伴后,花漾那童年里残酷的小小时光才慢慢撕开了一条可以喘息的口子。
她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坐在门旁,听安洛旸那轻盈的步伐慢慢靠近自己,心脏也会随着那踏在土地上的步伐慢慢变快。
洛旸总是给她带来很多外面世界的新鲜事,有时还偷偷买来糖葫芦糯米糕带给她。每次吃到那些甜甜的东西,桑诺曦都忍不住感动的酸了鼻头,好几次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门旁,听安洛旸用稚嫩的声音陪她聊天,就好想好想看看她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拥有一颗如此柔软的内心呢?她盼望着能见到她,日益强烈的愿望在小小的体内驻足扎营。
“洛旸,是你吗?”花漾听到门外传来轻快脚步声,就知道是她的小伙伴来了,心里又愉悦几分。
“是啊,漾儿,我今天学了首诗经,读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
“硕鼠硕鼠。”
“咦,大老鼠呐,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老鼠。”
“太脏了。”
“那漾儿喜欢什么?”
“我....喜欢蝴蝶。”花漾靠着门口,眼里闪着光亮,蝴蝶不紧漂亮,而且还自由,飞翔在天空中起舞,虽然只有一个夏天,但是却活的美丽多彩。
“洛阳城现在正是夏天,飞来飞去有很多蝴蝶呢。”
“是吗,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低下头,眸子里的光亮昏暗下去,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
外面忽然沉默了下来。
“洛旸?你还在吗?”半天没听到声响,她不禁试探着问。
“漾儿,你等我,我回家取一个大的笼子,抓好多好多蝴蝶回来送给你。”
一句话,花漾的小小心脏瞬间充血,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拼命拼命地点着头,却忘了外面的人哪能看到她的动作。
于是花漾一直等呀等呀,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她都是坐在那扇漆黑的木门旁,不放过外面任何一个脚步声,等呀等,都忘了过去多久,那心上的人啊,却一直没有再回来。
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默,她相信洛旸不会骗自己,她肯定会回来的,也许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耽搁这么多天罢。
她等着,她决心继续等着,却等的越来越焦躁,越来越绝望。
直到一日,风起天澜,洛阳城掀起了战乱。
叛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