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杜子腾率先动了手。
平日看似文弱的fēng_liú公子,一旦动了真格的,不但拳脚带风且招式老练,竟非花拳绣腿般,攻守之间铿锵有力!
杜子腾凌厉的攻势被赵烽一一瓦解。趁杜子腾回身、上一波力道消退下一波尚未生的空门,赵烽一招蛟龙出海,直取杜子腾的肋下——赵烽顾念旧情,不曾下得重手,此招只用了六分真气,旨在制服对手。
孰料,这个空门乃是杜子腾故意留出的破绽。眼见赵烽上钩,杜子腾一声冷笑,臂肘往下一压,挟住赵烽的手腕,旋即借用自身的体重,连带着赵烽往侧方的地上倒压过去。只听得一记沉闷的响声,赵烽被狠狠甩在冰冷的地上。
“主人!”
暗中跟随的黑影挂念赵烽的安危,从隐藏的地方冲出来。
却在下一刻见处于劣势的赵烽,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杜子腾的腰间,丹田提气,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压制他的人掀翻在地,瞬即一个膝腿横搁在对方的胸腹上——杜子腾只觉胸中闷气,腹中一口丹田气登时消散,再无力反击。
赵烽来不及松口气,转向黑影,厉声喝斥:“黑影,本王让你在屋内看顾着他,你怎可擅自离守!”
黑影自知无话可辨,立即跪下领罪。
赵烽见他愚钝,再喝道:“还不快进去!”
黑影一愣,抬头飞快看了眼,随即身影一闪,原地已失了他的踪影。
这段小插曲后,赵烽这才低头看向手下败将。
“你服不服?”
杜子腾不吭声。
又问:“还要继续打吗?”
这回,杜子腾很快摇了头。
笑话!从小到大他一次也没能打赢过对方。
这次不信邪地想再争口气,结果还是败得一塌糊涂——谁没事再给自己找罪受!
见他如此老实,倒有些可怜的意味,赵烽缓和了语气,说道:“我要带他离开这里,从今往后你不可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你若答应,我便放了你。”
“若是我不肯答应呢?”杜子腾怒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痕。
赵烽的眼神一沉。
“别逼得你我连兄弟都做不成。”
“兄弟……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兄弟!从你抢走我的第一件东西后,我只把你当成对手——这辈子唯一的强敌!”
杜子腾纵声放笑着,却因胸口被压制,笑声显得沉闷且粗哑。
“那个小瞎子,我就知他能合你的口味。可惜的很,他的第一个男人却是我!哈哈……”
“卑鄙!”
狂笑嘎然而止,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闷咳——压在胸腹的力道几乎让杜子腾闭过气去。
可是此刻的他很是得意,得意于此刻赵烽脸上掩饰不住的痛苦和悔恨。
“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别忘了,当初的那个赌约,可是你提出来的!哀大莫过于心死,造成今日的局面,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处心积虑地布局,只不过是想打败我,看我痛苦——今日,你成功了!”
赵烽沉声地接着道:“……你对他既不是真心,那就放手罢……算我求你。”
杜子腾沉默下来,紧紧盯着赵烽的双眼。
过得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以前,我只想着怎样折磨你,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物的滋味……可是,遇到小瞎子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浅薄,目光的狭隘。我从不知道,在那种环境下,一个双目不能视物的人,居然能那么坚强的活着,甚至让我感受到……温暖,对陌生人毫不吝啬得释出的暖意。”
他和赵烽对视着,一字一字认真道:“所以,我不会、也不可能放手!”
话语铮铮落地,两人都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再次陷入僵局之时,奉命守护徐明征的黑影却略带惊慌的神色,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主人,徐公子不见了!”
“什么?”赵烽和杜子腾皆是大吃一惊。
赵烽放开对方,站起身急问:“莫非去了其他屋?”
“适才属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翻了个遍,未能找到徐公子。”
杜子腾也急道:“表兄,你说小瞎子一个人能去哪里?他又看不见路,万一失足……”
“急也没用!黑影,你立马加派人手,四处搜寻。子腾,你……”
杜子腾明白他的顾虑,马上接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回小瞎子。你放心,没有他的同意,我不会再出手。至于之后的事,回头再议。”
“好!”
☆、11
徐明征从灵堂后的夹墙中逃了出去。
那是为了防止走水时徐明征看不清方向无法外逃,故而留了个容人出入的暗门。朝外的那面用几株矮树作掩护,不怕有贼出入。
徐明征逃出来,是为了找个人——俞卫东。
至于这人会在何处,何时能碰上,则是玉茹姑娘通过各种方式为他打探得来。
俞卫东,乃天禧初年的头名状元,即入翰林院。两年后,出任宁波知府。
在任时,他拨款修堤筑坝,为民伸冤,福泽四方,以致于调职回京之时,宁波百姓十里相送,不肯放人。
回京后,任职大理寺内,时为少卿。
因他为人刚直不阿,上鞭奸佞下策人臣,朝中上下对他皆是既敬且怕。有心拉拢,偏生此人软硬不吃;有意打压,怎奈圣恩眷顾,青眼有加,没处下手。
朝野之中,俞卫东生生成了个异类。
天禧十八年,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