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桐勉强睁开眼,看见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是当今太子殿下。
“……大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彻底清醒过来。
“皇兄,怎么有空来臣弟这儿?”
太子坐在锦榻一侧,眉目俊致文雅,温声笑道:“这几天忙得昏头转向,连七弟什么时候回了金阙都不知道。今日特意偷了闲暇,来看你。”
夏景桐闻言,恭敬道:“臣弟一切安好。倒是皇兄近日为诸事操劳,臣弟游手好闲,实在不敢让皇兄费心挂念。”
这话说得疏离而冷漠,并无丝毫亲厚之意。
太子面色一僵,虽掩饰得极好,但仍能看出几分难言的苦涩。
夏景桐抿了抿唇,又道:“臣弟衣冠不整,请皇兄去移步‘荣安厅’等候。”
为了追寻花兰卿,他虽常年在外,但金阙城的几桩大事依旧有所耳闻。胆战心惊之余,更觉得面前的太子深不可测,于是下意识疏远了。
如今的夏景桐早已远离朝堂,安分守己地做个闲散王爷,平日里躲着太子,遇上了就客客气气打声招呼,实则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太子好似不这么想,态度反倒比先前更为亲厚关切,数次弄得夏景桐摸不着头脑。
夏景桐不想撕破脸皮,左右应付了几句,好歹送走了太子。
午膳时,正食不下咽,忽闻啪嗒啪嗒的跑步声,稚嫩濡软的童音由远及近:“——七皇伯!!——但我去玩儿!”
夏子瑞一溜烟跑进来,自顾自地爬上夏景桐的膝上,撒娇:“快嘛快嘛!二皇伯说柳曲街好多好玩儿的,我想去!”
提到柳曲街,夏景桐不禁想起了当年”,与花兰卿初识,可惜零星的记忆只能存在一个模糊的轮廓,细致的记忆并未恢复,一时间也很向往。
柳曲街又称“蛮夷”街,街上尽是金发蓝眼高鼻的异域人,人来人往,车如流水。街上店铺林立,铺子里挂着的、地摊儿上摆着的也都是些西域异族的玩意儿。
夏子瑞乐疯了,舔着一枚七彩圆糖,牵着夏景桐的手,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忽地鼻头一抽,像小狗闻到香味一样,小手指着不远处的店铺,叫嚷:“好香啊——七伯,我们去看什么东西!”
“好好!小宝,不要跑,小心摔着!”
夏景桐看着夏子瑞扭来扭去跑远的矮小身影,只觉好笑,忙快步跟上。
到了近前,只见那店铺。
走进去,一个少年正在柜台忙碌,见来了客人,忙道:
“没开张呢,明儿再来罢。”
“你家老板是谁?”
“都说了明儿——”少年不耐烦地抬头,濯黑的眼睛霎时灼灼一亮,“好漂亮的娃娃!”
说着丢了抹布、越过柜台,跑到夏子瑞面前,流口水说:“娃娃,我好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呸!”
却见夏子瑞掐着小胖腰,气得脸蛋儿越发红扑扑的,骂道:“我七伯父问你话呢,你家老板是谁?——说不说,不说抓你哦!”
少年不管不顾捉住夏子瑞的小手,说:“你叫我‘黑子哥’罢,你这么漂亮,我叫你‘美人娃娃’好不好?”
“呸呸!!——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少年这才不情愿地转头看夏景桐,说:“你找那个贪财又小气的花老板么,他不在。”
“花、花兰卿?!”
夏景桐闻言大惊:竟然……真的来金阙城了?!
脑袋倏忽闪过一个念头,他摸了摸小侄儿肉嘟嘟的脸颊,声音都在颤抖:“你跟着小哥哥玩儿,等会儿来接你。”
说着便转身跑了出去。
被丢下的夏子瑞委屈地鼓腮:“……”
“娃娃不要生气嘛,来,给你看有趣儿的小玩意儿!”
少年却乐滋滋的,忙把珍藏的“百宝箱”搬出来,一儿样一样儿拿着献宝。
夏景桐一路施展轻功,不消片刻,便落到了青衣巷。
一道篱笆墙,花开花落、清幽静谧的院落,院落前一条潺潺流水的浅溪。
院门敞开着,落花落叶被清扫到院落角,月季蔷薇花藤爬满了的花墙下,一人正蹲在那儿,忙活着什么。
似是察觉到院门的动静,那人惊讶地回过头,流金的头发、翡翠般的眸,记忆里久远的褪去了色泽、模糊得看不清面孔的画面,突然在这一刻清晰地浮现出绚丽的色彩。
“花……十二?”
夏景桐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下一瞬,胡三像离弦的箭直直冲了过来,将夏景桐抱了满怀。
“都一个多月了,想死我了!”
不待夏景桐多问,胡三揽腰抱起他,抬脚踹上了院门,火烧火燎地奔进新近搭建的竹屋,手臂用力一扔,夏景桐便坠进了温泉水里。
“你做什么——?”
恼怒的夏景桐刚想发火,却见扒了衣裳的胡三也跳了进来,抻着脖子咬上夏景桐的嘴唇,双手同时去扯他的衣裳。
这般粗鲁野蛮的行径,这番如狼似虎的急色痞模样,就如干柴遇上了烈火,不消片刻,两人便赤呈相对,旖旎缭绕的烟雾笼罩着绞缠的身影。
“花兰卿,你发什么疯?”夏景桐难耐地斥责了一声,只觉得身上每一寸被爱|抚过的肌肤都像着了火,酥软的腰肢勉强倚靠着石壁。
“终于又触摸到你了,小桐,再打开些,让我进去。”
一遍又一遍的亲吻,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自绞缠的唇舌间滴下,胡三痴迷地抽心,直到温泉水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