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他说伤未好便要启程,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这也太仓促了吧?万一路上再遇到那些人该如何是好?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程。”
胖子连连摇头:“不成,之前那是权宜之计,胖爷为保命不得不拖你下水。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交情,断不能再拖你涉险。”
闻言吴邪心头一暖,心道此人虽然粗鲁,倒是很讲义气,更是打定主意不能放他一人上路:“你既然认我是个兄弟,咱们也就不要见外了。那些东西都在你身上,便是有人再追过来也不会要我性命。再说我有家传机关术护身,杀人的本事没有,逃命还是不成问题。”
“机关术?昔日‘九门提督’中有位吴老狗精通机关术,你也姓吴,莫非……”
“正是先祖父。”
胖子“哦”了一声,又嘿嘿笑了起来:“原来是临安吴家的小公子,我说你也是,放着好好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何必跑出来蹚这趟浑水?也亏得你遇到的是我胖爷,若是遇上个心怀歹意的,就你这心无城府的样子,估计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晓得。”
吴邪苦笑几声,将自己如何因为暴雨梨花钉与吴三省争吵,如何替他认了一大笔捐,如何遇到潘子被告知外出避难等事说了一遍。
胖子听得拍床大笑:“你说你三叔是老狐狸,我看你也是个小狐狸,这么损的招儿都想得出来。不过嘛,既然你也是出来避难的,不如就和胖爷一起去婺州投奔我那老友如何?”
说完胖子又着实形容了一番,说他那老友原是西北禁军精锐,在战场上多有缴获外族的一些稀罕玩意,其中不乏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巧机关,他又喜好收藏这些,平常少有同好,若吴邪有兴趣,他那老友必定愿意让他见识见识。
一听说有新鲜机关吴邪就双眼发亮,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去去去,一定去。在军营里必不会再有人敢来害你,我三叔肯定死也想不到我会躲进军营,咱们两人就都安全了。”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决定今夜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就启程前往婺州。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趁着阳光还没那么毒辣时离了医馆。胖子到底是个老江湖了,临走时高价买了那大夫一套行头,扮作了一个江湖郎中的样子。好在那名大夫中年发福,一身衣裳他也塞得进去。又不知从哪儿买了一匹骡子,把他的斩马刀用布囊包裹起来,再把药箱一背,倒是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出了盈川县城,两人大大方方走上了官道。用胖子的话说,越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越会惹人生疑,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走,况且官道上人来人往,就是真有人要拦路抢劫也会有个顾忌。
胖子身上有伤,就算有骡子代步也走得十分辛苦,因此两人放慢了脚步信马由缰,若不是吴邪始终担忧再有人追来夺宝,到真似那游山玩水的闲人雅士一般。
走到晌午的时候,胖子嚷嚷着肚子饿,非要到路边一个小茶摊上去歇歇脚,顺便祭一祭五脏庙。吴邪念他受伤未愈,刚好自己也有些饿了,便欣然同意。
二人走到茶摊边上一瞧,那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正在埋头喝茶吃饭。茶摊边上停着几辆马车,车上装了好几口大箱子,上面都贴着封条,有两个人站在马车旁边手按着兵器,神情戒备,另有一人扛了一杆大旗立在一旁,旗子红底黑字,上书四个大字:太平镖局。胖子江湖经验老道,认得这应该是一群镖师押运红货路过,便也没有在意。
茶摊地方有限,一共只得三张木桌,被那些镖师一占就不剩什么了。摊主看到胖子和吴邪走来,一面招呼一面递过来两张小凳子,口中直呼抱歉:“对不住了二位,桌子是没有了,不如二位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先将就一下?”
胖子横眼一扫,见一张桌子旁还有两个位置空着,便“哼”了一声,走过去将药箱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声道:“这儿还有两个空位,小吴,过来这边坐。”
还未等吴邪反应,那些镖师却不乐意了,其中一人放下茶碗,皱眉道:“这位朋友,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这还没吃完呢,你就不能先等一等?”
胖子根本就不理他,自己一屁股坐定,还顺手把吴邪也拉了过来。
那镖师脸色一变,又道:“朋友,出门在外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还望你……。”
没等他说完,胖子哈哈一笑:“原来你们都是用嘴方便的啊,怪不得一开口就让人觉得不对味儿。”
那镖师闻言大怒,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胖子骂道:“好一张利嘴,就不知你当不当得大爷的拳头?”
胖子慢悠悠地拍了拍药箱,笑道:“你们不与人行善,胖爷我可是最仁义的。来来来,只管来,若是被打伤了,胖爷我保管把你治好。”
那镖师被胖子一阵奚落,忍不住就要冲过来与他动手。旁边两人赶紧按住他,劝道:“算了算了,就让他们坐吧,反正咱们也快吃完了,赶路要紧。”
那镖师恨恨地瞪了胖子一眼,面红耳赤地坐了回去。
谁知胖子却不是省油的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乖孙,乖乖等胖爷吃了这顿饭,少不得赏你两块骨头。”
吴邪一听这话心知要糟,赶紧闪开一步,只见一个汤汁淋漓的面碗向自己这边飞来,正中胖子胸口。看着一身面汤的胖子,他在心中暗暗庆幸多亏自己闪得快,同时不由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