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张起灵也没说过要停留几日,他唯恐这山上缺衣少食的给人添了麻烦,便自作主张地给了顺子一些钱。
顺子并不拒绝,接过钱来也不论多少只管揣进怀里,看着吴邪笑道:“二位也是来看那处奇景的?”
吴邪大奇:“这地方还有什么奇景?”
“公子竟然不知么?”顺子抬手指了指窗外的五圣雪山,“每月望日,这山上便会升起一座宫殿,随着时日渐渐下沉,是这长白山上的一大奇景。每年都有许多客人前来观看,只是最近天气冷了些,没什么人来了。”
“哦?”吴邪一听便来了兴致,“那是个什么地方?你详细和我说说。”
顺子摇头道:“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并不是什么地方,以前曾有人追着那宫殿进了雪山深处,近看才发现只是个影子,看得到摸不着。有人说,这叫做什么‘海市蜃楼’,都是假的,当不了真。”
吴邪还想再问,身后张起灵却扯了扯他的袖口,低声说道:“吃饭了。”
二人在这村子里一连住了三天,期间张起灵并未再往山里走,吴邪问他到底要找什么药材他也不答,镇日里不是望着远处的雪山发呆,就是闭目养神。
如此一来吴邪不禁心生疑惑,总觉得这闷油瓶子不像是要去采药,更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他这一路上都对自己爱理不理,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也只能寸步不离地盯着。这么一想吴邪便有些伤心,他对张起灵一片真心始终坦诚相待,但那人偏偏就是块捂不热的顽石,无论如何也不愿对他敞开心扉。眼看着自己二十年来初次动心便要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吴邪心中半是颓丧半是懊恼,渐渐地生出些许悔意。
到了第四日,吴邪清早起来只向窗外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远处高高耸立的雪上群峰之间出现了一片斗拱飞檐,正随着朝阳冉冉升起。起初只有影影绰绰的轮廓,后来在阳光下展现出全貌,竟是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丽宫殿。虽说离得太远看不分明,却能依稀辨认出其中碧沉沉的琉璃,明晃晃的宝玉,脊吞金稳兽,柱列玉麒麟,人间帝王的城池殿宇竟不能及其万一,端得是一派云雾缭绕、金碧辉煌的仙家气象。
他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屋外传来一阵马蹄脆响。吴邪一惊,心知张起灵已经跑了出去,即刻也顾不得梳洗,只草草穿好衣服,走出门外飞身上马,猛抽马鞭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策马飞驰,很快过了雪线。脚下渐渐可见稀稀落落的积雪,树木越来越少,山石越来越多,随后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越往上走积雪越发厚重,马匹跑不动了,速度缓缓慢了下来。即便如此,张起灵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目光坚定地盯着那座宫殿,彷如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一处风景。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铺天盖地袭来,激得吴邪一阵血往上涌。他提起缰绳紧赶几步追上张起灵,合身一扑就将他从马背上撞了下去。两人在雪地上滚做一团,待停下来时满头满脸都是积雪。
吴邪翻身跨坐在张起灵身上,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张起灵眸光一冷,腰间用力一个挺身将他掀了下去,跳起来又要去牵马。
千里追随,跋山涉水,他不求他能回应这份难以启齿的情意,他不求他能停下脚步陪伴在自己身边,他只想要一个解释,一句实话,可是这个人,这个人……
吴邪什么也顾不得了,滔天的怒火几乎要让他燃烧起来。袍袖一挥,一条泛着银光的绳索应声飞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缠在张起灵腰间。吴邪双手拽住绳索一发力,又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这次张起灵有了防备,下马后并未摔倒,只踉跄了几步便稳住身形。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绳子,伸出奇长二指用力一扯,竟然没有扯断。张起灵“啧”了一声,反手握住绳索一拉一带,吴邪顿觉下盘不稳,整个人连着绳索一起被他拽了过去,“咚”地一声撞在他身上。
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吴邪又是一阵气血上涌,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果断地丢下绳索,抬手捧住张起灵的脸颊,闭上眼睛就往那紧抿的薄唇吻了上去。
张起灵浑身一震,只觉得一片柔软贴了上来,轻若柳絮却重逾千斤。
吴邪带着几分决绝的心思慌乱地吻他,舌尖舔上他干燥的唇瓣不住磨蹭,强硬地撬开他的唇齿探了进去。这份欲念在心底压抑得太过沉重,此刻全数爆发出来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去看张起灵的表情,只想着哪怕就算让那人一掌拍死血溅当场,他也认了。
张起灵好像被吓住了,僵硬着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张开,让吴邪有了可趁之机。灵活的舌头窜入他口中,非常没有技巧地与他的牙齿碰撞,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巧地刮过上颚,卷过他的舌尖就是一阵吸吮。
他的味道就像这雪山上的空气,于清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吴邪吻得浑然忘我,满心满眼就只剩下这一个人。
张起灵全身轻颤,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犹豫着抬了起来,轻轻推了一下吴邪的肩膀,可那人却纹丝不动。他气息一沉,再不保留,使力在那人腰腹处狠狠一推。
吴邪被他推得坐倒在地,如梦初醒:“小、小哥,我……”
张起灵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