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此事且容我再思量几日。我这里倒是另有一事相问,还望阁下赐教。”
“何事?”
“日前我率军深入西南腹地侦查,曾见到一名武功高绝的黑衣人,应是万奴王麾下,不知你对此人是否有所了解?”
“黑衣人?”
吴邪将那人形貌大略描述一番,又道:“十年前我也曾见过此人,当时是在扬州新月楼,他夺走了一份关于龙山宝库的文书。”
黑瞎子面上笑容一僵:“如此说来,那人竟还活着?”
“他是谁?”
黑瞎子咋了下舌,答道:“万奴王王驾白骨马车之上,有左判、右参二人,乃万奴王帐下武功最高两者,其中犹以左判称尊。那右参虽然身法奇绝,毕竟功体有限,还身带残疾,十年前已葬身敌手,唯留左判一人。此人武功绝高,天下知名豪杰中,除去万奴王还不曾有人是他的对手,更难得的是对万奴王一片忠心。其心智、眼光也在一流,还是小王爷的授业恩师。此人之难对付比之万奴王不遑多让,他既出现在此,恐怕西南局势之坏,当比之前预计更添三分。”
吴邪虽早已料到此人绝不简单,但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战局更是堪忧,不禁又头疼起来。
黑瞎子此人虽然看似散漫,认真办起事来倒也还算可靠。胡将军这一走,荆州城军政诸事全数落在吴邪身上,有他在身边担当幕僚,竟比先前带来的那些还要强上几分。
相处时日一长,吴邪见他确实诚意可嘉,便将心中猜疑减去不少,也与他商议些军政要事。
这一日二人正在军帐中议事,忽闻军士来报,说遣往昆仑山的信使回转荆州,并带来一人,求见吴邪。命人请入帐中一看,却见那人是个年逾六旬的老者,高鼻深目,一头白发,竟是昆仑掌门亲临。
吴邪心中诧异,忙以江湖之礼尊称一声“前辈”。
那昆仑剑神神情倨傲,便是面对吴邪这等朝廷要员也不曾有一点不自在,只如同见了一个平常晚辈。
吴邪敬他一把年纪,也不与他计较,只说:“乌大侠之事前辈当已尽知,在下已为他向朝廷请功,可是还有什么未竟之事?”
昆仑剑神摇了摇头:“学艺不精,死而无怨。只是杀我门人便是削我颜面,自十年前为人所败,我闭关苦练十数载,如今剑法有成,正好一会天下英雄。”
多年来不曾听闻如此具有江湖气息的豪言壮语,吴邪一时头大如斗,也不知该怎样应对。忽又想起十年前新月楼中败他之人正是左判,顿时欣喜莫名:“前辈武功本就罕有敌手,如今又添神功,真是可喜可贺。”然后话锋一转,“十年前新月楼一战的对手,前辈可还曾记得?”
昆仑剑神面色一凝,冷哼道:“我正要找寻此人印证所学。”
吴邪微微一笑:“那便巧了,此人如今正身处敌营,说来也算得上是杀害令徒的凶手。如若前辈有心,在下可让您一尝所愿。”
漫漫烽火路,重重迷津渡。春雷一声起,高下定殊途。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36
三十六、风波卷动连天外
一转眼过了半个多月,已经平安到达邕州的胡将军差人送回书信一封,说是虽一时无法返回,但邕州情况已稳,交趾叛军被牵制在邕州以南一带活动,也不曾听闻深入蜀中。对于吴邪等众官将来说,局势稳定,荆州以北不染兵锋便是大功一件,此时又收复邕州,更不怕朝中有人催促,正可徐徐图之,以求万全。
得此消息后吴邪心中稍安,但却另有件事让他如鲠在喉。两军交战,胜负尚在未定之天,倘若真有细作蛰伏营中,无疑是日后一大祸害,非要设法除去不可。吴邪将此事说与黑瞎子知晓,并问他有何良策。
黑瞎子略微思索了片刻,嘿嘿一笑道:“要找出细作不难,但只找出细作如何见得我胸中锦绣?我有一计,可使目下两件难事一并解决。”
“哦?”闻听此言,吴邪却是有些意外,“愿闻其详。”
黑瞎子又道:“细作固然不可不防,但另有一事也需有所计较。虽不知升龙府营中何人主事,但那左判从不以计谋称雄,而武功却是绝高。若在千军万马中厮杀还则罢了,万一他趁夜潜入营中刺杀大将又当如何?你我本是江湖中人,或可自保,若是普通军将,恐怕群雄无首殊难避免。依我之计,便效法古人来个蒋干献书,一举两得。”
此言一出,吴邪便点头道了一声“好”,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嘉许:“依你所言,此计又该如何布置?”
黑瞎子笑得神秘:“只要吴大使信得过,一切就着落在我身上,保管能帮你排忧解烦。”
吴邪点了点头,依言拿出一副舆图便与他参详起来。
话说当日自渝州府回到荆州的将士,除吴邪和潘子之外另有三人,分别是九州剑盟的张秃和两名玄机门的弟子。
这一日吴邪将这三人召入帐中,先是一番温言抚慰,并告知他们之前一趟辛苦已将军功报上,不日朝廷的封赏便可下来。再向他们言明军中缺乏哨探,须得让几人再辛苦一遭,去往前方各地要津,仍旧担任哨探一职。又许了他们诸多好处,说是回来之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那张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答了声“是”便不再多言。却有一名玄机门的弟子皱眉道:“这才回来没几日,我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