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老大夫叹了口气,捻的下巴上的银须都快断了,“夫人,小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智受阻,恐怕……”
李夫人不停的拿着手帕擦眼泪,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有没有办法医治。
“老夫也无能为力。”白大夫看着床上的李玉,也是一片惋惜,平日里多少也听人提起过这李府的小公子,说是模样好又机灵,长大后也肯定是个人物,没想到世事难料啊。又想到自己在这里也只是徒增感慨,于是拿了药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大夫,李如水怕自己再也端不住夫人的架子,忙将房内的丫头都喝退了,只留下陶月儿陪着自己。这陶月儿是她当年的陪嫁丫头,后来顺势做了李老爷的小妾,和李如水虽是主仆却是情同姐妹,大家人也都尊称她一声陶姨娘。只不过姐姐李如水生了三个儿子,陶月儿却因为当年生的那场大病总是保不住胎儿,便将姐姐生的孩子也当自己亲生的疼爱。一想到前两天还调皮的很的李玉突然之间就傻了,悲怆万分,和李如水抱头痛哭嚎啕不已。
“娘亲,姨娘,你们为什么哭这么大声?”李玉不知他娘亲和姨娘心中的悲痛,手脚并用的从雕花大床上爬下来,想要去帮她们擦眼泪,奈何五岁的孩童个子细小,只能够到个衣角。
陶月儿擦了下眼泪,把李玉抱在怀里,对李如水说:“姐姐,玉儿还认得我们,这就……很好。”她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好说了个“很好”,眼泪却又流出来了。
李如水在妹妹面前大哭了一场,心中虽然痛苦不减,不过抑郁却轻了许多,听到李玉还认得自己,总算是多少有些安慰,“这样就很好了……很好了……”
“姐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把谦儿和良儿都叫回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恩,你说的对,让他们两个赶紧回来。”李如水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叫来了下人吩咐了几句,片刻间就有两匹快马奔出李府。
五日后,接到消息的李谦和李良日夜兼程一前一后的赶回了家中,厅堂上却只有陶月儿端坐着给他俩接风,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姨娘,娘和弟弟呢?”
几月不见,陶月儿看着李谦和李良都是更添俊朗,虽然连日赶路让两人都面容疲惫,但也掩盖不住兄弟俩的风度,当下就觉得心里宽慰了很多,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玉儿他不宜吹风,这几日都是在房内玩耍,你娘还在里面,我是先出来接你们的。”
“那我们去看看娘和弟弟。”李谦李良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陶月儿当下就笑了,想这兄弟俩的急切之情,毕竟也是才十七岁的孩子,就劝道:“不用这么着急,你们两个一路奔波肯定也累了。姨娘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你们先去洗漱整理一下,再去看望也不迟啊。”
李谦和李良相视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这么热的天,自己连日来都在骑马赶路,根本就顾不上休息,吃饭也都是干粮清水而已,更何况是洗漱和更换衣服了,身上的味道自然也不可能是香的。陶月儿这么一笑,兄弟俩顿时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邋遢糟糕,当下就谢了姨娘的关心,进房洗漱。
☆、引子 三
一下就到了黄昏时分,大少爷二少爷许久不曾回府,这次回来了当然是李府的大事。城里的人家炊烟都还没起,李府的下人们就在花园摆好了桌椅酒菜,李夫人、陶姨娘,大少爷李谦、二少爷李良,还有乳娘抱着三少爷李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了,听兄弟俩说些外面的趣闻趣事。李夫人又问了些自家绸庄的经营情况,气氛竟是这几天少见的轻松愉快。
乳娘右手骨折了,本来照看李玉会不方便。不过李玉自从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就变的很乖,给他好吃的他就吃,给他好玩的他就玩。就算没有好吃的好玩的,他也不哭不闹,一个人在房里能安静的坐一整天。比起以前乱蹦乱跳的淘气样子,现在的李玉竟然乖的让乳娘不费一点心力。现在也是如此,乳娘夹什么他吃什么,大家笑了他也跟着笑,怎么能体会到身边亲人的笑总是带了点勉强呢。
“娘,姨娘”李谦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声,“玉儿的事,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和姨娘意下如何。”
李谦心思缜密,比起直爽的李良总是更能想的周全。李如水和陶月儿一听,纷纷催促他说说他的想法。
“咳,我的想法是,”李谦顿了一下,脸上带了点羞赧,毕竟这想法有点不厚道,“既然玉儿已经这样了,那我们就不应该再消沉下去了。我们应该考虑下具体的事情。”
“什么具体的事情?”李良先问到。
“吃穿住行自然不必担心。可是玉儿现在变的如此、如此纯良,以后成家立室恐怕……”
李谦没往下说,大家可都已经明白了:李玉傻了,以后会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呢。李家是大富人家,总有贪图荣华富贵的愿意嫁,可是谁能保证这样的媳妇一定会真的对李玉好呢。
李夫人一想到以后可能不小心娶进个恶媳妇,心都开始慌了,“那该怎么办啊,谦儿你快说说啊!”
李谦脸上更红了,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很简单,我的想法就是,我们现在就给玉儿找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我们怎么对玉儿,也就怎么对她,等他俩长大成人后就拜堂成亲。就算那姑娘对玉儿没有男女之爱,可总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