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苑子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冷汗淋漓。
房间里,是贴身侍女云儿点的有助于她睡眠的熏香。
云雾一般缠绕。
现在是午夜。
整个苑如殿一片寂静。所有的太监宫娥都睡了。
扑朔迷离的烛光下,沉苑子被噩梦惊醒,坐在床帐中,心跳清晰地响在耳边。神情疲倦,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那双无喜无怒的美目压抑地朝屋子四周扫去——桌上一盆插在白色花瓶里的海棠募得跃入沉苑子眼中……
红的妖娆。红的刺眼。红的诡异。
空气静默。
突然,那双无喜无怒的美目顿在空气中,缓缓惊现出绝望的恐惧……最后痛苦地绵化成一声深沉的尖叫——
歇斯底里的尖叫顿时响彻整个“苑如殿”。
最新来的宫女小绿连忙在睡梦中醒过来,从隔壁的宫女房来到了沉苑子的房间——
眼前,沉苑子惊恐慌张地赤着一双藕白的玉足才在冰凉的地上,发疯一样地打碎了她傍晚放到沉苑子桌上的那盆艳丽海棠花!
小绿顿时也被吓到了,慌张上前,想去拉沉苑子,却又胆小地不敢靠近,只能急迫地询问道:“娘……娘娘!您怎么了?!”
一直贴身伺候了沉苑子十多年的侍女云儿听到沉苑子屋里传来的这么大动静,也连忙披了外衣赶到里屋——看到的就是面前这样一幅场景。
沉苑子藕白的玉足踩在地上,已经被地上打碎的花瓶碎片扎破,地上是粘稠的血,沉苑子却毫不知觉。
云儿惊吓地低头望去——看到了地上被沉苑子踩得已经支离破碎的红色海棠花……顿时明了一切!
转身厉声呵斥小绿:“是你把海棠放进娘娘屋里的?”
小绿听云儿这么严肃的口气,知晓一定是自己犯了错,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跪在地上:“是……是奴婢……”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擅作主张!”云儿气的娇斥,转身又担忧地看着一袭单薄衣裳,一脸惊恐的沉苑子,柔声哄道,“小姐——小姐莫怕!云儿这就把这些秽物给收拾了!”
回头,狠狠地剜了小绿一眼:“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些花扫出屋外去!”
小绿连忙颤抖应着,去门外拿了帚子,将那些残艳的海棠花扫了出去。
云儿一时也没时间去责怪小绿摘了海棠花送进沉苑子的屋里。她知道,小丫头的心思就是这样,想着讨好自己的主子。所以有时候事情做起来也就没了分寸。
沉苑子此刻情绪频临崩溃。
云儿跟着她那么多年,看着沉苑子觉得特别心酸。
哄了沉苑子许久,替她受伤的玉足上了药。直到沉苑子再次躺回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云儿才敢轻手轻脚地出去……
沉苑子躺在床上。
一夜无眠。
她本就不愿进宫。却,父命难为。
虽然说敖笙整天除了待在‘红绡殿’,也没有来过其他的嫔妃宫里——这是她想要的。
但从进宫那一天起,沉苑子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注定被关在这个繁华没有温度的鸟笼当中。
或许一世得不到解脱。
这个皇宫里,没有她爱的人。也没有爱她的人。
只有一群勾心斗角的人,争着一个压根不爱她们的男人。
意义何在。
……
沉苑子从床帐中出来,攀上衣柜,从中取出一件清色衣裳,朴素没有一丝的色调,单调的花纹显得异常冰冷没有情绪化——就如同沉苑子那张冷艳的脸……
脚上传来阵阵锥心的刺痛。
那是之前踩在冰凉地上那些尖锐的花瓶碎片……
沉苑子在梳妆镜面前坐下,铜镜中,倒映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
伸手缓缓抚向那张脸,指骨分明,纤长得像暗夜里吐细蕊的花瓣。
长夜寂寥,晚风凄冷。
沉苑子清冷地望着铜镜中的那张脸,愣愣地,一直坐到远处朝阳微微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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