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秦育明用筷子敲了敲碟子:“你们职业警察总喜欢从作案动机上来找突破点。呵呵,有时候作案动机完全不相干,这世上有人喜欢随性做坏事。对他们来说,这甚至不是坏事,只不过是恶作剧、乌龙事件,来证明自己比别人有趣味有头脑呗。”
“哪有这么无聊的人!”齐一峰不同意。
“小哥,那是你少见多怪,再无厘头的事都有,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如果不是龚强出的手,完全是多余发生的,要想破这案子,从作案动机上寻找就会陷进泥沼。”
柏青笑了起来。“柳老六,你的师兄大脑,别有洞天啊。”
“嗯,以前在学校里,师兄的稀奇古怪的疑问常把教官问倒。”柳下溪笑了起来,“我的看法不同,无论事件源头是什么,发生了的就是真实存在,就会留下一定的线索来贯穿整个事件。无意的也好,有意的也好,现在我们就假设这是件无差别的单独事件来看:为什么会选上姜远华?清荷有过落单,从一开始柏青与齐一峰也应该有落单的可能吧,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客人,任何人都有落单的可能,这恐怕是对方内心算准姜远华个头小,体力弱。由这点看来作案人是头脑严密有计划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体力有限的人,给姜远华打了昏睡的药物也同样证明这人不是强壮有魄力的人。为什么在他们来的当晚就动手?在入住的时间他们登记的是两晚。由此看来,只能这么假设:作案人有自己的理由非得在昨夜动手,姜远华是没有背景的外地来的大学生,怎么看都跟作案人完全没有关系……”
秦育明用筷子打着柳下溪的头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你呀,改不了这个坏毛病!总是找一大堆理由来说明事件的可能性。把证据拿出来,堵上对方的嘴。这就是侦破一件案子的最佳方法。”
邹清荷有点不高兴地斜瞄秦育明,不喜欢对方用这种口气教训柳大哥……他插嘴道:“证据不是自己掉下来的,还得努力把它找出来。”这个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破过几桩案子的柳大哥?
众人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齐一峰叹了一口气:“小荷,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傻的话来。”
柏青笑了起来:“他的意思是,大家光说没有用,得去找。”
柳下溪轻轻地拍了邹清荷的头。
只要他不会笑话他,其他的人嘲笑……邹清荷自动过滤……哼,才不求别人理解他呢。
“蔡叔,我们分头行动吧。”
“嗯。”老蔡点头。
“你们准备回去还是留下?”柳下溪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柏青。
“当然留下。”齐一峰抢着回答:“太简单找到答案岂不是很无趣?越离奇,我越有兴趣。现在这件案子另起峰头,不破了它我哪能甘心?”
“警察同志。”门口有两个穿着山庄统一发行警卫服的人在张望。“我们有新情况要报告警察同志。”
“快进。”蔡详站起来。
“这么说,龚强他们早就离开了?”柳下溪站了起来。“蔡叔,我来调查龚强在山庄里的行动!请你调查伤人事件。”
“好。”
“柳六哥,你干嘛抓着龚强不放?我还指望你破姜远华被害的真相呢。”齐一峰嚷嚷着。
“蔡叔,经验很丰富,不如,你跟在他身边看看他如何破案?”柳下溪斜眼笑着道。
“得,到时他一人占了奖金你别眼红!”齐一峰负气。
邹清荷笑了起来:“一峰哥,你真孩子气。我呀,从来就不相信柳大哥会做无意义的事。”
齐一峰撇嘴。
贵宾区的别墅,豪华得过了份。木质的原木地板上了层发光发亮的油,不小心踏上去滑溜溜的……室内居然还铺上了长毛地毯……连一向享受惯了的齐一峰也挑剔不出室内细件的刺……“真会享受,而且是高品味的……花了血本讨好贵宾啊,看来这映月山庄有着雄厚的资本支撑着。”
进了楼下的客厅,楼梯间有锁着的门阻住了他们的脚步。
“普通的人是不能进来这里的。”王干事越来越卑琐。讨好的样子大家看在眼里心里是不舒服的。“这样的别墅一共有多少幢?”
“八幢,吉利的数字。”
“平时都住了些什么人?”
“大多空着,就算有人来住,也是保密的,贵宾区不是我经手的。”
“经手的人是谁?”
“是我!”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柳下溪转头望去,在庭院里站着的人正是当时端着菜的服务生中,王干事眼神求救的那位。抬起头来他有一双很有神采的眸子。
“我叫刘药,负责贵宾区的工作,王干事,这儿没你的事了。”神定气闲,仿佛任何事都无法打散他这份宁静里的柔和。
“来这儿的人,我们是不过问他们的过往身份的。这里是服务性行业,并不是官方的调查机构,我们欢迎任何人付费居住,任氏兄弟是不是通缉犯跟本山庄没有关系。要追究的话,等宪法规定出一条酒楼宾馆等服务业不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待了通缉犯而犯有窝藏罪再说吧。”吐出的语言却是咄咄逼人的。
柳下溪反而展颜笑了,“现在可是请山庄的人员进行协助调查,没有人追加谁的罪啊,刘药同志过敏了。抱歉,这是我们的职责,房间是一定要搜查的,还是你要妨碍公务?妨碍公务可是有罪的哦。”
刘药走上前几步,从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