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少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附和他们说话,他们就很容易把你当知己,进而言无不尽,所以连心理暗示跟催眠都用不到。」
关琥的心一跳,话题终于转到了他在意的问题上,他装做不经意地问:「你也会催眠?」
「干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更别说我们以前连手对付过那么多恐怖的人,没有一技防身怎么行?」
说到连手对付敌人,关琥恍惚了一下,他跟张燕铎并肩作战的场景彷佛就在昨天,但实际上时光已经过去了两年。
他做警察,张燕铎帮他的忙,偶尔开酒吧,日子过得舒适而平淡,他以为这辈子都这么过了,他没找过女朋友,因为他根本没机会,也没那个心思。
身边有个近乎控制狂的哥哥,交朋友拍拖那些事想都不用想,但奇怪的是被这样控制,他却如食甘饴,甚至享受其中,所以其实他没资格说张燕铎变态,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那你能透露一点情报吗?我只想知道跟命案有关的部分,一点就够了。」
「不能,原因刚才已经说了。」
「难道通融一下也不行吗?你查案子的时候我也常常给你通融的。」
这次张燕铎没有马上回答,他垂着眼帘,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动,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响声不疾不徐,很有规律。
关琥想起了电视里催眠时常出现的那种来回摇晃的摆锤,他有些紧张,心想张燕铎现在是不是在催眠他?还是在他进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被催眠了,甚至更久以前他就做了催眠暗示,所以自己才会变得越来越暴躁焦虑,不可理喻?
理智告诉关琥他该马上阻止张燕铎的举动,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侧耳倾听。
渐渐的,他的头开始发沉,明明是来查案子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很放松,想就此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也许张燕铎说得对,他是累了,需要休息。
大概这就是催眠生效了,为了保持清醒,他抬起眼皮,大声叫道:「张燕铎!」
张燕铎一挑眉,对这个称呼不喜欢,但是在听到那略带鼻音的叫声后,他的心情便转好了,探身过去,伸手摸摸关琥的脸颊,问:「困了?困了的话就躺下来。」
关琥想躲避,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像是猫咪蹭动主人手掌的样子,嘟嚷道:「你平时也会给人催眠吗?」
「比如?」
「比如达到某个目的。」
这句话直达核心,关琥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他想以张燕铎的智商,应该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
张燕铎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头上,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说:「会的,我一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是勉强的做法?」
「有点卑劣是不是?但如果对方心里完全没有那个想法的话,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催眠他。」
「也许对方只是信任你,而你辜负了那份信任!」
「也许,这一点我不否定。」
「所以那晚你是有预谋的暗示我?」
张燕铎笑了,笑声很动听,借着抚摸的姿势靠过来,跟他四目相对,问:「你终于不逃避了吗?弟弟。」
「我从来都没有逃避,我只是没想到你……」
说到这里,关琥的声音变得哽咽,因为激动,他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忍了忍,终于把弱气的哭音忍了下去,问:「我们本来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你要毁掉它?」
「可是我们现在更亲密了啊。」
张燕铎继续向前靠近,为了躲他,关琥只能不断往后退,最后沙发靠背挡住了他。
他失去了退路,任由张燕铎压住,继而跨坐到他腿上,伸手按住靠背,将他圈在手臂跟沙发之问,不容许他有逃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