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唯独周浅浅所在的病房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医生说她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是由于昏迷的时间过长,所以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到确定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才能出院。
虽说是住院观察,但是周浅浅只需要每隔一个礼拜去做一次全身检查就可以了。主治老头儿每次都笑眯眯的问周浅浅,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呀?得到答复后就笑着点点头,可眼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划过。
他是可怜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么?
周浅浅迷惑了。
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不跟人说话,不看书不看报纸,什么都不想,就一个人静静的在长椅上坐着。九月,天气已经转凉了,花园里的花也都已经开始凋谢了,光突突的一片,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唯一算得上还能有些看头的就是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仍然旺盛而坚强的生存着。
医院很大,接收了各种各样的病人,所以经常会有人到花园里来散步。但大多数都三五个成群结伴的,不管脸上挂着的时笑容或是哀愁,但都没有独自一人的。
唯独周浅浅。
有时候坐在长椅上,大脑会不自觉的放空,好像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跟着放空一样,整个人都进入到另外一个非常奇妙的感觉中。有时候愣着愣着就会一个激灵,浑身都哆嗦起来,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但却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更多的时候,是有一种会有人突然拍拍自己的肩膀的感觉。
是谁?是谁回来找自己?
周浅浅想不到。她没什么朋友,母亲早逝,父亲忙着做生意,平常生活都是她独自一人,根本不会有人记挂她,更别说来看她了。但是……但是这种非常强烈的,仿佛转过头就能看到另一个人满脸笑容的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这种仿佛对方轻轻的呼唤下一秒就会在耳边响起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儿?
周浅浅想不通,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更是整日整日的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什么也不干,谁也不理。以一种等待的姿势等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经常会有医生或者护士路过走廊,看到周浅浅一身病人服在长椅上坐的笔直笔直的,然后开始叹气摇头,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望着周浅浅的目光也就愈加怜悯起来。
还没等周浅浅想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会那么奇怪,也没等周浅浅等到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那个慈祥的老头就宣布周浅浅可以出院了。
“出院之后也要一直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有哪儿不舒服要赶紧来复查。”慈祥的老头一路将周浅浅送到医院门口,拍着周浅浅的肩膀一脸的不放心。
周浅浅有些感动,鼻尖酸酸的。从清醒到现在,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关心的感觉。心里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般。那老头儿看着周浅浅的目光慈祥中带着一点点心疼,象是个爷爷在看着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孙女儿一般。
秋风微凉,刮在身上不是很舒服。周浅浅揉了揉有些苍白的脸颊,对着老头儿撤出一个还算活泼的笑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压下心头的许多疑问以及那句“你们在可怜我什么?”,然后拉着行李转身,独自离开。
人终归是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中的。别人觉得你可怜,必定是你的言行举止中表现出颓废亦或是令人同情的一面,纵使你满心想要辩解“不是这样的”,但是你又如何能够撼动他人心中的印象?即便是知道了他人可怜的原因,又有何用?
所以啊,还是算了吧,过好自己不比什么都强么。
还是1打头的年纪,周浅浅以为自己经历的比同龄人都多,所以就以为自己能够看得比同龄人都透彻,也就故作潇洒的转身,没有再询问。
这个时候的周浅浅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这看似洒脱的一转身,也就关上了她窥探真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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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直接错过了高考,甚至错过了新一年高三的开学,所以周浅浅出院后就直接去学校办手续,希望能跟着新一届的高三一块儿学习。
学校的老师还是老样子,看到周浅浅的时候虽然有些诧异但却没有多问,十分痛快的为周浅浅办了手续,然后带着周浅浅去了现在的高三a班。
不知是因为比周浅浅小了一届还是因为周浅浅因为车祸的事情变的沧桑了,,新班级里的这些孩子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眼神都还是明亮而有神的,不像周浅浅,会经常性的发呆。
站在讲台上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周浅浅碍于“我比他们打一届”的心理,还是落落大方的让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台下有不少学生看到周浅浅后都显得有些困惑,趴在桌子上交头接耳,不知正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周浅浅的目光都渐渐了然起来。
由于周浅浅是插班生,所以班里没有周浅浅的座位,只能临时办了张桌子,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周浅浅也没想到办完手续的当天就会让自己跟着上课,两手空空的来了学校,一点准备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捅捅坐在自己前排的那个女孩儿,“同学,我能跟你看一本书么?”
那女孩儿有些胖,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模样看上去倒是十分可爱。她捏着手里的书回过头来,把书架在两个人中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