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攻击我,我会知道才怪!”
站着的二塀可以清楚地看见阵内脑袋上的发旋。柔软的发丝被扯得乱七八糟。
“算了……”
或许没力气反驳二塀的话了,出自阵内口中的是零零碎碎的赌气话。他一动也不动,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对不起,我不该勉强你。请你以后别再管我了。”
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言依序排开,反而挑起了二塀的怒气。既不哭也不愤怒,阵内反过来把拒绝了自己的二塀赶出心房。
“阵内。”
二塀下意识地把手伸向阵内的肩膀,阵内挥开他的手,抬起埋在膝盖间的脸孔。
黑白分明的眼睛红通通的,泪水沿着脸颊扑簌而落。他粗鲁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紧紧抿住唇线。动粗的下一步是泪留满面,这简直像经过计算的行为,二塀不自觉地嘟嚷着说:“……你干嘛啊?”
阵内的眼睛和泪水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揪成一团,嘴上嚷着别管我,却又紧拉着自己不放。总觉得自己被堵住了生路,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对方谴责。让一个正直纯真的少年哭泣的自己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
“干嘛用那种眼光看我?”
“都是……你的错……”
不住哽咽的阵内断断续续责备着困惑至极的二塀。
二塀听了顿时怒火中烧。莫名的怒火烧得他双颊发烫。
为什么我得接受这样的指责?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是我不该教他弓道吗?为了避免自己又基于冲动而玩弄一个年轻的男孩,也为了不想再害人害己,我好心推开了他,免得重蹈覆辙,为什么还得承受这样的痛苦和愤怒?为什么偏偏是他责备了在脑海中亵渎他而羞愧难当的我?
“——是我错了吗?”
二塀沉声询问阵内。
没有多余心思顾及旁人的阵内点了点头,丝毫没发现二塀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就是你的错!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若有似无地勾引我……!”
要是冷静想想,或许阵内也会知道这是蛮不讲理的迁怒,然而,情绪激动的他根本无暇理解自己现在所说的话吧!
二塀无法逃离言语带来的毒刺,只能默默承受。他的心、他的胸口被刺得千疮百孔,化成锐利的疼痛。他再也承受不了这份痛楚,只好打开了勉强压抑感情的心扉。自己煞费苦心不想犯下同样的错误,却被阵内全盘否定了。就算二塀不去挑逗,阵内还是迷恋上了他,甚至把过错推给了二塀。
“……我懂了。”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迸裂了。
二塀站在阵内面前掰开他抱着双脚的手腕。在阵内来不及反应之前把手滑进他的双膝之间,用右手隔着衣服掐住他的分身。
“老师!”
“把手拿开,别来碍事。”
阵内慌慌张张地并拢膝盖扭动身躯,二塀捏住他的下巴,在极近的距离下凝视他的脸庞。和刚才的立场恰恰相反,二塀毫不留情地逼近阵内。
“你不是很希望我这样对你吗?”
把舌尖伸向嘴唇上的小伤口细细品尝,霸道地印上去时,脸颊残留的泪水的滋味和铁锈味混杂在一起,沿着下颚呈锐角的曲线移向耳廓。轻轻啃咬了耳朵之后,二塀停在耳边再次询问。他的爱抚是如此醉人,言语却不含半点柔情,要死就一起死吧!他半自暴自弃地豁出一切。
“不是吗?不是的话,我就停手。”
右手指尖微微逗弄着阵内的敏感。他的分身反应着二塀的言语和舌尖的动作,不住抽搐着增加了硬度。
他没有抵住他的双手,只要有心抵抗,阵内可以轻易拨开二塀的手腕。
然而,阵内没有这么做,尽管全身僵硬,仍定定地注视着二塀的所作所为。止住泪水的眼睛,望着自己映在里面的倒影,二塀的心加速了鼓动。
现在还来得及喊停,还来得及收手。还来得及回头。脑中浮现和青叶诀别时他多流露的眼神,自己正亲手刨开当时留下的旧创。尽管鲜血淋漓,仍在上面制造新的伤口。
虽然脑中发出的警讯让他感到踌躇、良心不安,情欲和征服欲却加倍地涨满全身。
自己的一言一行主宰着某个人,那个人为了他哭泣、嘶喊、咆哮,更为了接下来可能造访的期待鼓瑟发抖,欣喜若狂。即使知道自己将因此坠落无边的地狱,仍选择了眼前的欢愉。
或许是昨晚空虚的自慰仍留在脑海中的关系吧!长久的禁欲生活让他失去冷静的判断。不论自己如何挣扎,能走的终究只有一条路。既然如此,又何必硬要勉强自己呢?
“……没错。”
漫长的沉默之后,阵内清晰的说出自己的心意,抬起撑在地上的手抓住二塀的手臂,把额头靠在他的锁骨上。
“我喜欢老师。喜欢到无可自拔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