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塀把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尖把火踩熄,诉说着过去的愚昧的右手插进了口袋里。
“阵内。”
低头俯视烟蒂的二塀呼唤了凝望自己的少年,少年的身体明显地僵住了。
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想说的话,却找不到动听的词汇。伸出口袋里的手扶着额头,二塀把心一横开了口。
“真的一次就好?”
再怎么掩饰也一样。因此,二塀索性原封不动地搬出阵内的台词确认。可是,阵内却没能马上理解二塀话中的涵义,只是“咦”的一声咽了一口唾液。
本想佯装面不改色的二塀也双颊发烫,说不出同样的话,他自问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无奈血液就是直线飙升。
“老师……”
“去旅馆你不反对吧?还有,你的时间要不要紧?”
无视于阵内的征询,二塀兀自说了下去。来弓道场之前只打算随便晃晃,皮夹里的大钞恐怕不够用吧!这样一来就不能去普通的旅馆,只能找宾馆一类的了。
这一带太引人注目了,得搭电车去远一点的地方。想到自己居然寒酸得连回家的出租车费都锚铢必较,二塀不禁苦笑。
“老师……”
“怎么?你不愿意?”
二塀抬起头来,只见阵内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嫌弃,干脆来我家吧!”
“你家?”
阵内的家离这里只要骑脚踏车就到了。可是这种时间要拿什么借口去拜访学生的家?
“这个不太方便吧……”
“我家现在没人在。我爸妈已经离婚了,妈妈每天晚上都要上晚班。”
阵内扯出笑脸这么说。
难怪刚才问他要不要联络家人,他会出现片刻的沉吟。
“那就打扰了。”
“用走的有一段路,我载你好了。你把脚踩在后面的横杆上。”
或许是害羞的缘故,阵内飞快地说完后,指了指脚踏车的后面。已经好几年没骑过脚踏车的二塀惴惴不安地跨上后面的车轮,把手搭在阵内的肩膀上。
“要抓紧哦!大概要骑十五分钟左右,有问题你就赶快叫我,我会把车停下来。”
二塀是很紧张,但阵内比他还紧张。即使表面装得很平静,语尾却微微发颤,肩膀也绷得紧紧的。
脚踏车迎风驰骋。脚下的不安定令二塀总觉得有些心慌,但没过多久他便放下心来欣赏周遭的景物。他垂下视线望着刚才也看过的发旋,柔顺的发丝就是以这里为中心伸展开来的。
仿佛被发丝吸引了般,二塀不自觉地把头靠了过去,就在嘴唇即将印上的那一瞬间,他猛然醒悟了自己的行为而楞住了。
过了几分钟,脚踏车在一栋五楼的老公寓前停了下来。
“我去放脚踏车,你等我一下。”
下了车的二塀站在原地等阵内回来。两人一起爬上三楼,阵内从休闲服的口袋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请进,里面有点窄。”
阵内讪讪地招呼二塀进入。
啪叽一声,玄关的电灯打开了,屋内霎时明亮了起来。整体来说东西不多,感觉上有点杂乱。
“抱歉,屋子满乱的,我跟我妈都不擅长打扫。”
两房两厅的建筑,阵内的房间位于玄关进来的右手边。
阵内带着二塀进入自己的房间。关了一天的房间充斥着男人的味道。
书桌上排满了参考书,里面夹杂几本有关弓道的书籍。墙壁上只挂了某公司印制的风景写真月历,除此之外空无二物。和二塀以前的房间很相似,却又跟一般健全高中男生的房间有点不同。
双亲离婚,和母亲相依为命,这样的生活或许影响了他外在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木讷而缺乏竞争心。
正当他如此沉思之际,摆好弓匣和箭筒便离开房间的阵内手拿两罐啤酒回来了,他把其中一罐递给了坐在床上的二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