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一大口,是很大的一口。以至于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惦念着这种苦味,它也成功地施展出了它的魔力或是诅咒,让我经久不忘。
☆、自卑里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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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寒假前,李希柘决定买个礼物送给谷雨。礼物似乎是追女孩儿的必备把戏,它的地位等同于玫瑰在恋爱中的浪漫。
谷雨的生日是腊月二十九,他没法在这天穿越半个中国去给她送生日礼物,也不能保证快递能准时送到她的手中,所以他决定提前表示自己的心意。事实上,寒假里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他终于想出了自己的两个刀名,两个绝绝对对适合他、而且他也很喜欢的刀名。
由此,买礼物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李希柘放大成了这几天来生活的重点,他一直在纠结着买什么:围巾、衣服、口红、抱抱熊、零食或者手提包包。他不知道送一件什么样的礼物给心爱的女孩儿,而且关键在于配不配的问题,这有点讲究。这个杀手甚至在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让他纠结烦恼过,想一个问题想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丢魂落魄。
于是他决定找一个帮手来出出对策。他向李娟发出了友谊的邀请。
他约她平安夜那天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因为谷雨的平安夜之约早被人提前预定了。
手机上这条暧昧不清、措词风趣、含春带笑的短信撩起了李娟的惊讶、欢喜和慌张,它们先后溢于言表之上,随即内心更是潮涌起一阵又一阵翻天覆地的复杂情绪。她那早已被丘比特的利箭射中的心,此时似乎寻到了一个契机,从而主动将真正的伤口暴露在了室友的面前。
女孩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在以前的日子里,也只是处于含含糊糊、不明不白的状态,对室友也只是宣称为“朋友关系”。
“他约我平安夜一起出去吃饭。”李娟虽然极力控制着激动,但说出来的语调还是暴露了。
短信是她在上晚课时收到的。她选了一门《世界哲学概论》课,为了修满学分而选的这门课,还听说这门课期末没有考试,只要交一篇哲学方面的论文就可以了。“选课”这件小事吧,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好呢,还是纯粹是选课系统的概率作祟,她成了班上唯一一个选中这门课的幸运儿。
老师是一个老教授,自此便知“幽默”、“风趣”、“诙谐”等词语便成为了这门课上希腊英雄和君王眼中的“金羊毛”。所以,能非常认真听他讲解哲学的学生少得可怜。可能这便是哲学的悲哀之处,或者说,这就是哲学的伟大之处。
李娟坐在中间位置——既不靠前,也不挨后;不会被老师特殊照顾,也能恰如其分地看上几眼——写数学作业。她平静地打开手机查看短信,莫名激动地仔细看了三四遍。接下来的时间里却是无论如何都写不进去作业了,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老教授灰白的表情上,心不在焉地听完了课后,立马收赶回宿舍。
外面徐缓吹拂的冷风使得她打了几个冷颤,迈开双腿疾步前行。
“难道他是准备向你表白吗?”室友问道。
“不知道呀。”李娟听到“表白”这个词语,内心顿时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慌张。一时之间,思绪繁杂:要是李希柘在公共场合向她表白,她该怎么回答他啊?回答是,会显得自己不矜持;回答不是,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会很让人害羞的。她肯定会羞得脸红彤彤的,像个熟透了的大苹果。光是想起,就让她浑身爬满了不自在,但心中明显的期待只能被自己制造出来的苍白谎言覆盖。
“娟儿,你喜不喜欢他呀?”
“呃……有点……喜欢吧!”她憋红了脸,在室友们的嬉笑声中,轻声回答道。
“那就简单多了,你打扮漂亮一点,然后去见他,他绝对会着迷你的。”
“可我不知道怎么打扮才能漂亮。”李娟的心窝窝里藏着一块放置“自卑”的空间。
宿舍四个人里就她一个人的相貌差强人意,刚上大学那会儿还不在意,觉得自己经过高三这么艰苦卓绝的一番努力才考进了一所名牌大学,应该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学习。然而,往后没多长时间,她便发现大学原来不仅多姿多彩,还稀奇古怪,她被动地接收了一些“奇闻异事”后,原本在心底扎下根的学习激情仅仅只是长在泥土表层,风一吹、雨一打就歪倒在了路边,任人踩踏。
班上的男生在背后议论女生的长相和身材,她听见男孩儿们的“实话实说”——李娟脸上痘痘多,长得不好看,身材还有点胖,胸也小。“关键是脸,她的那张脸谁亲她谁就会吐,保证是这样的。”、“她的名字也不好听啊!”……从此这些话便在她的记忆之中染上了一笔,随着往后自己时常提笔涂画,以至于在心中就留下了“脸很丑”的标签。
每天看到室友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走去上课,她心里可羡慕了,羡慕她们的脸,当然嫉妒的也是同一样东西。有时候,她甚至埋怨起父母为什么不给她一副美丽的面孔,每每想到这点,她就觉得父亲母亲的长相是她难受的根源,也不再觉得父亲的爱如山般深沉而雄浑,母亲的爱似水般柔弱却坚定。为了避开和室友走在一起而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上课都是一个人早早地去,下课一个人迟迟地回。就连周末去食堂吃饭,也很少和她们一起。
镜子是女人自信的根源,是她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