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据说眉目清秀,比那些跑江湖的人,好看多了。
紫荆也不喜欢一天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的江湖人,一天不事生产,总和他们这小本生意糊口的伸手拿钱,与那些官衙里的衙役一样,分明蛇鼠一窝。
如果韦大哥能混进去,当大哥,他倒是喜欢。旨在在军营,还是睡觉最大!
“喂——”韦镒正说到兴头上,两个不长见识的古人就传出均匀的呼吸,让韦镒满脑子江湖侠梦无处可诉,正想喊醒二人,就听巡逻的人经过骂道:“大半夜不睡。就出来巡逻,老子想睡没得睡……啊……”
巡逻的人打着哈欠,慢慢地走开。
韦镒闷闷地躺回二人旁边,打个哈欠,打算继续睡,只是模糊想起了初来时。
☆、第四章围困
血,沿着手臂而流!
刀口在火焰中反复加热。
福恒坦胸坐在篝火前,平视眼前漆黑的夜,两天一夜,那边始终没动静……福恒血染的脸看似平静,却笑的狰狞。
“将军……”一人拿着刀颤抖地上前。
“怕什么?”
福恒眼波如镜,无视身边颤颤巍巍地士兵,静问。明明身上将被划开一道的是自己,不懂拿刀的却为何要颤抖。
“将军,奴才,不敢!”拿刀的军医学徒颤抖,匍匐在福恒脚下,颤若秋风中的落叶。
福恒俊眉倒竖,真想起身立刻踢人滚开,如果不是伤在肩上,他何须他人动手!最恨看见这等丧家之犬的模样!
他福恒还没死呢!哭什么?
“如果你不动手,就死呢?”
福恒冷笑。
小兵还是颤抖,只是已经起身,拿着刀哆哆嗦嗦地靠近,迟迟不敢下刀。
福恒闭眼,胸中的火熊熊,只是不能生气,尤其是此刻,他不能乱,他一乱,军心乱。
“本将军都不怕?你怕什么?”
福恒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问得切齿。
“奴才,这是第……第一次……”小兵抖得几乎拿不住刀。
只听身后一人上前请求:“禀将军,他也是第一次拿刀,何况是给将军捉刀呢!如果将军不嫌弃,请让臣为将军取出!”
福恒抬眼,冷眼砍去,只见此人身姿魁伟,虽也是一身血污,但是跪在身前,不卑不亢,倒有几分为将者该有的沉稳不迫,而现在看,胆识也够。
福恒挑眉,笑:“你是成森?”那个阵前第一个为他砍去暗箭的庶民子弟!任师傅一直向自己极力推荐的另一个将才。
“将军……你知道微臣?”成森抬眼,满是不敢相信的惊讶。
“奇怪?”福恒笑,笑得从容。
“以将军之尊,微臣地位之末,倍感惶恐!”成森抱手依旧单膝跪在福恒面前。
“把刀交给成森!”福恒淡笑:“成森,本将军这只胳膊就劳烦你了!就卡你有没有这胆子!”
“将军不怕……”成森抬眼,不敢相信福恒不问再三就贸然这样交给自己,是不是太草率。
“我相信你!还是你害怕了?”福恒两眼看着成森,要看出他的胆怯。
“士为知己者死,臣甘为将军而赌上项上人头!”成森立刻磕头,起身,恭敬地接过刀。
福恒把脸转回篝火处,笑说:“请!”
成森屏住气,拿刀往血红处一挑
“嘶——”
成森抬眼,竟然发现福将军还在笑,而倒吸气的声音来自后方观望的人。
“你愣着干什么?继续,我们还有一仗没完呢!”
福恒笑,声若洪钟:
“我福恒可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我想兄弟们也是?成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本将军,我福恒失了右手,左手一样能拉弓射箭,跨刀上阵。带大家冲出重围!”
成森埋首,咬牙,继续往下割,刀触及肌肤发出微微的滋滋声,在耳畔分明,成森的心抖,忍不住拿眼偷偷看了看福恒。
福恒只是回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好似割的人不是他。
成森心紧,低头继续,尽管血流如注,几乎染满了他的手,他拼着一股倔强,加快手上的动作,他只知道,他动作越快,将军的痛的时间就越短。
他不想输,也不能输。受伤的人尚且自信,何况他这完好的人!
自古天下千里马易得,伯乐难寻,他成森能遇见福恒,是他之幸。士为知己者死,他成森亦然。
夜,黑得沉。
火,燃出人心险恶,福恒笑,因为疼,直入心扉,冷汗顺着脊背,在火光背后暗暗渗出,痛无意描述,也无需描述,为将者何惧刀伤斧劈?
不能叫、不能皱眉、不能有一丝畏惧,即使前面是悬崖,也要笑着走过去,赌一个奇迹,死也要死的坦然、从容。
但他不能死,他要活着——永铭今夜就该在七爷营里落脚,距离如此近,他不能死,也不想死,他们才刚开始……怎么能拱手让人!
福恒笑,笑自己可笑。
大敌当前,他想得竟然是儿女情长。
他曾以为,当自己战死沙场时,会想到自己的阿玛福政,他从不曾抱过他或者宠溺地叫一声“恒儿” 。
唯一一次有记忆的相处,竟是阿玛拿着皇上御赐的神弓,对年幼的福恒说:“康安,当你能拉满这张弓时,就是我们福家鼎盛之时。”
那张弓如今就在福恒的膝上,在他出征得那一天,阿玛把它亲自交给他。
沉沉的,阿玛只说:“你的母亲将为你骄傲!”
没有送别,没有叮嘱,福家的男人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