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放一边,擦擦手回:“上学期向您借的书还没还给您……想换一批新的,可以吗?”
李即非过了一会儿回:“可以。那你过来吧。”
敌不动我动,这是亘古真理。骆玢连忙把书架上的里塞,陆迢正噼里啪啦敲字,见骆玢突然这么大动静,不由得诧异地看他一眼:“约会啊?”
“还书!”骆玢叼着苹果就出门了。
李即非的宿舍离这里并不远,步行过去十五分钟。骆玢在路上就把果子吃完了,一些居民楼搭起了脚手架,骆玢觉得奇怪,这些楼历史也够悠久的了,破破烂烂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开始维修了起来?
路过鹭大附属幼儿园,经过鹭滨食堂,骆玢来到滨海十八楼下。天有些擦黑了,楼道的灯从去年坏到了现在,楼道里昏昏暗暗。上了三楼,骆玢整整衣角,敲了敲李即非家的门——他家的门铃也早坏了。
李即非开了门,穿个棉睡衣,头发乱蓬蓬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骆玢愣了一下:怎么这幅打扮?
李即非哑着嗓子开口:“我感冒了,刚刚在睡觉。”
不用说,屋里也是乱糟糟的。骆玢有些尴尬地踏进屋内,觉得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可以说,来得挺是时候。
脱了鞋进了屋,骆里把书悉数掏出来放在了沙发上——李老师可能最近又剁手了,整张沙发彻底沦陷,根本坐不下人。
骆玢一看桌上还摆着食堂的打包盒子,问道:“你吃晚饭了没?”
李即非摇头:“没有,中午开始就一直在睡。”
“那我给您叫个餐吧,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粥不错。”不等李即非拒绝,他便点开手机叫了外卖,“吃药了吗?”
李即非笑了:“中午吃了,其实好多了,本来还准备下楼吃饭,你就来了。”
骆玢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不过还是说:“生病了就不要逞强啦,不是我说……你家也是够乱的。”
李即非找了张椅子让骆玢坐,自己开始收拾桌面:“一个人就懒得收拾……而且最近事情也多。”
骆玢帮他把那些散落的文件收起来:“其实也就随手的事,也没有人天天整理啊。”
李即非到底还生着病,折腾了一会儿,把屋子弄清爽些了,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时骆玢手机响:“啊,外卖到了。”他跑到楼下去拿。
皮蛋瘦肉粥,煎鸡蛋,拌青菜,非常清淡朴素的晚餐。骆玢让出椅子,把东西拆开,摆好,让病号就餐。
李即非去洗了手,出来的时候那一头乱发也稍微整齐了些,骆玢又拿了张椅子,坐旁边玩手机。李即非吃了两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骆玢笑了:“这是一人份的,我怎么吃?”
李即非也笑:“我是说,要不要给你也叫个外卖,你看着我吃我也不好意思。”
骆玢就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骆玢到底还是没买吃的。李即非于心不忍,从冰箱里翻出水饺,要帮骆玢煮:“十五个够不够?”
“够够够。”骆玢跳起来,“你先去吃,我自己来。”
李即非又继续去喝粥了。骆玢等饺子被煮得浮起来,又加了道水。煮开三道,才关了火把饺子捞起来。
那边李即非已经吃完了。骆玢端着饺子出来:“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也是够尴尬的。李即非笑:“没事没事,你吃吧,我收下垃圾。”
骆玢拿了筷子默默开始吃,饺子里有玉米粒,还蛮好吃的。李即非把垃圾扎好放在门口,骆玢又问:“老师,你家有番茄酱吗?”
“有啊。你等等我给你找找。”李即非转身去厨房,“干嘛?蘸饺子吃啊?”
“是啊。”骆玢眨眨眼睛,“是不是特变态?我舍友一听我吃饺子蘸番茄酱都觉得我神经病。”
“这没什么。”李即非拿了瓶番茄酱,握在手里还是冰的,之前还放在冰箱里冷藏着,“爱吃什么,个人偏好罢了。没必要强求别人。”另一手那个小碟子,“倒这里面吧。”
骆玢点头,倒了番茄酱,开始蘸饺子吃。李即非坐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一边翻一边等骆玢吃完。
骆玢不太习惯别人在一旁等他吃饭,于是速战速决,吃完以后马上把碗碟端厨房去洗。最后出来,看李即非倒了水,正在吃药。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骆玢有些担心,李即非手心里的药花花绿绿一大把,看上去怪吓人的。
“没事,就一些消炎的。”李即非把药吃了,又喝了大半杯水。骆玢看着他的喉结上下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好不容易才移开视线。
“那……我先回去了。”他几乎是有些艰难地开口。
“你不是要借书吗?”李即非奇怪,“你等下,我把房间窗户开下通风你再进去,怕你被传染。”
“那你离我这么近说话难道不怕传染吗?”骆玢一脸无所谓,“不至于啦。”
李即非还是开窗通风了。骆玢进屋,就感受到冷冽的空气,在闷热的客厅里待久了,他不由得一抖。李即非的被窝乱糟糟的,感觉还是热的。骆玢又多看一眼,被罩什么的都换了。
书架上的书还是那么多,骆玢站在书架前,依然不知道要挑哪本。李即非穿着拖鞋噗哒噗哒地走进来,站在他旁边:“有没有感兴趣的?这回有了。”
骆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多了十几本。《十日谈》、《查泰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