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明知道自己这幅德行干嘛还每次都来招惹啊?
总觉得程蔚川是一个特别喜欢故意逗他生气的人。
这种感觉隐隐约约的,从很久以前就有了,不过他实在是很难以理解,为什么堂堂一个武林天骄会有这种恶趣味?
再说我生气了最后你还不是要哄!
简直自虐狂!
话说回来,按照程蔚川的说法,是自己机缘巧合地打开了他的心结,制止了当时决定要从游戏里离开的他吧。
“本来就是我应该感谢你”,他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果然很自虐狂啊,连杀你那么多次还骂了你一通,你居然还想感谢我?
程蔚川似乎并没意识到叶泉心里这些弯弯绕绕,里飞沙慢悠悠地载着两人在映秀湖边走着,过了一座桥又回到□□。
叶泉背靠着程蔚川坚硬的胸甲,感觉着耳边他的呼吸,从来没发现这个游戏里还能这般安静。他曾经以为,只要是网络游戏,就该是吵吵闹闹争斗不休的。
马蹄踏在青苔覆盖的木桥上,发出潮湿而黏腻的声音。
这时,程蔚川忽然开口了。
他说:“快要到七夕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多遍的一章,很想传达给你们那种情窦初开(。)朦朦胧胧单纯又美好的心情……那是属于一个粗神经少年心里特别柔软和私密的部分。好像知道了,又好像没想通,又想要往前走,又不知所措……就这种感觉吧
☆、第 37 章
帮会领地里的气氛从来没这样死气沉沉过。
大部分的帮众都跑出去做日常打本或者踩地图了,七秀副帮主和两个小和尚神色各异地站在厅堂门口,谁也没出声。
唐欲晚和夜弦的争吵声断断续续从里屋传来。
盛朝歌几乎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针锋相对地激烈争吵过。
这时,唐欲晚伸出手来指向了她,看着夜弦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一个游戏里的幽魂?然后呢,你想怎么样,每天给她包团补偿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夜弦也伸手指着盛朝歌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这是她最后留在世上的东西,你想要毁了这一切吗,你想要再来一遍?”
“好,那我问你。”唐欲晚冷笑了一声,“把你从那个学校招生面试拉下来的是谁?害你当年和家里决裂的人是谁?我们一手养大的帮会,是因为什么几乎分崩离析?差一点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又是谁?”
“不!她不是那样的人!”夜弦大声道,“她是为了我好……朝歌有多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把你抢走的人,明明是我!是我对不起她!”
当啷一声,盛朝歌手中的笛子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去捡,手放在了笛子上,却半晌没有起身。
唐欲晚霍然起身,几步走到夜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对她怀有私情?——我说过的吧,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我对她,连仅剩的怜悯都没有了。”
盛朝歌慢慢站起身来,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嗯,我知道啊,你不爱我。”
夜弦含着泪看了她一眼,对唐欲晚说:“为什么不承认,如果不是的话,你干嘛每次在我提起她来的时候,都那么生气?”
“我承认个鬼!”唐欲晚简直要抓狂了,“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我喜欢她还是你喜欢她!”
他快步走出了书房,将门大力地带上了。
屋内只剩下了红着眼眶的夜弦和抓着笛子黯然神伤的盛朝歌。
过了许久,盛朝歌忽道:“夜弦啊……我,是不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夜弦的泪水夺眶而出。
羞于启齿的话,总是关于不堪的过往、奢侈的未来,或忐忑的现在。
这三种情绪像是三把刀,同时狠狠地插在断情的心尖上,让他言语不能。
刚开始,凌渊的态度让他觉得愈发有趣,越到了后来,却越让他进退两难。
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些事?
不,不。
他只是在猜。
狂风暴雨击打着他摇摇欲坠的防线,最后时刻,他还是看清了眼前这人的眼神。
这个叫做凌渊的人,明明看上去万事如浮云,目光永远只追随着自己的剑影,却有着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如果说刚开始他只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去接触这个人,现在,他的感情则只剩下了不想认输的倔强和不愿承认的畏惧。
不能退缩,不能动摇,不能有破绽,只要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端倪,这个人就会让自己所有的狼狈无处遁形。
但是,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凌渊那如手中的剑一样锋利的目光没有放过他表情里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
断情失了血色的唇张了张,最终无力地阖上了双眼,叹道:“道长,你何必如此。”
凌渊正色道:“刚开始观察你,是出于本能。后来,是因为你屡屡纠缠贫道。现在,则是因为好奇了——你是因为不想要有任何的弱点,或者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软肋,才强迫自己接近他人的么?”
“……”
凌渊的目光从上至下扫过他的面庞,如同高精度的扫描仪,一寸一寸更正着自己的推论:“还有些不对,你想要一个fēng_liú在外的名声?这跟你入了浩气盟做卧底有关么?……嗯,不。”
他眨了眨眼,在断情眼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