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后面有个包间要点公主少爷热场,这不是他一个临时工能管的事,但还是被叫去联络人手,不知怎么的,刘静波也在那里,他看见周卓,不痛快地哼了一声——
“怎么哪儿都有你?”
周卓挠了一把头:“我就是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再领人,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忙别的了。”
刘静波对他正在气头上:“领人?那你领的人呢?我看你领你自己倒是挺在行。”
周卓愣了愣,脑袋轰地一声,他攥紧了拳头:“你他妈说什么呢?”
刘静波没想到他看上去瘦,总是不吭声,关键时刻居然会骂人。如果放在平日,他也许就不计较了,但此时话赶话,他死活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把你说错了?当个杂工你都能当到包房里面去,包房里面是随便让你去的?我看你这脸上也没长出一朵花,哦,原来暗地里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见着男人的那玩意儿就想舔呐,那你先伺候伺候我,我也领教领教。”
周卓气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正要挥拳头,就听见一声呵斥:“周卓!”
领班王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她两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周卓,往后一拽,厉声道:“你们两个人站在客人的包间门口干什么呢?生怕咱们包间隔音太好?”
周卓瞪了刘静波一眼,调头就走。
“站住!”王燕朝他叫了一声,走到他跟前,对刘静波喊道,“你先进去陪客人,晚上我再跟你算账。“刘静波心不甘情不愿,可再没回嘴,头一扭就开门进去了。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周卓低着头,语气谈不上痛快:“王领班,没什么事我去忙了。”
王燕抱着肩膀,认真看了一眼周卓。本来她对刚来不久的周卓印象不深,也没什么了解,只觉得他倔还不会来事。但自从上次钱康侧面打听他档案的事,外加被来头不小的陆杉青睐有加,她也不好贸然动他,于是慢腾腾地开了口:“你刚刚很不给客人的面子,坐了没两分钟就走了?”
周卓一怔,咬了咬嘴唇:“那个人跟你说的?”
王燕连陆杉都不能好好称呼一声,有些生气:“什么叫‘那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拿的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卡吗?”
周卓还是没抬头,语气僵硬:“我不是……刘静波那种人。”
王燕说:“我不管你是哪种人,没有晾着客人不理的道理。人家没有说你半个不字,但是来坐了十五分钟,连酒都没喝完就走了。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你给人家摆脸了,你以为别人花了钱是上赶着看你的脸色来了?”
周卓梗着脖子,不吭声。
王燕见他神色中还带点不服,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今天先去忙吧,但是周卓,虽然你年轻,你也要清楚,把客人气走和当少爷之间还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取决于你的情商。人不能活得像你这么强硬,多少给别人留点面子和余地。”
周卓撇了撇嘴,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吧打烊,周卓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疼的厉害,不知道是烟熏的音乐吵的,还是单纯因为白天送快递感冒了。他头脑昏沉地脱了工作服,套上外套,片刻不停地就往外面走,刚走出暗流,一阵夜风朝他扑面而来,立刻犀利地顺着衣服的缝隙将他灌了个透。
周卓狠狠地哆嗦了两下,感觉自己终于又恢复了一点清明,他走到旁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把外套帽子往头上一扣,不怎么利索地往前骑。
他的家乡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小城市,凌晨的街头不可能有这么多车,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好车。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他奋力的蹬骑旁边掠过,带起一阵轻巧的风,周卓看了一眼,心生出一点羡慕。他从来不想丧失这一点羡慕,从什么时候,这样一点对物质的向往也是奢侈的,因为精神上他已经被完全掏空了。唯有对物质的一点追求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他租了一间离快递公司比较近的房子,和另外一个同事,是个来自县城的小孩儿,只有十九岁。每天等他到了家,人家已经睡觉了,年轻加上白天累,打雷都吵不醒。
周卓开了一盏台灯,打开电热水器之后他坐在座位上一面等水热,一面翻开一本自考大专的数学书看着,因为太忙,就这一点时间也是挤出来的。数学不像英语,揣在包里随时可以翻两眼,那需要摊开草稿纸算,他勉强自学了半节课,觉得有点渴,突然鬼使神差似的,想起了那瓶voss。
外面很冷,但是房间里开着空调,陆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那瓶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看了一会儿思想就变了质。
他忍不住伸手在瓶身上摩挲着,手法暧昧,最后抓起来,打开瓶盖,他不知道周卓喝过的到底是哪一个地方,所以他可以说是堪称猥琐的,伸出舌尖把瓶口舔了一遍。
他头一次这么想得到一个人。
喜欢那个人好像不需要理由,对他的情欲也是来的很急。
陆杉觉得似乎没有谁会有那么有魔力的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让他好想把有那双眼睛的人压在身下,反复欺负,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陆杉越想呼吸越急促,他经验不多,有了念头也弄得不勤,所以来一次根本刹不住闸,很快他就遵从本能,把手从睡裤里探进去,握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