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的擦肩而过,他只听得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语言的描述苍白无力。
唯有置身当时当刻,以“傅阳”这副躯体与灵魂,才能感受那毫无预警的心悸震撼。
许意他们坏心的提议,犹如天赐良机。
假借演戏之名,自己写一个真正的讲追求的剧本。
在“剧本”之中,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流露真性情,光明正大地提要求,光明正大地接近对方。
他确实是放肆了。
他是傅家的继承人。这已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哪怕他反抗父母,他也逃不了“傅家”这个牢笼。
既然如此,就让他在遇见喜欢之人的时候,耗尽可以挥霍的时间精力跟心情。
哪怕所有人都以为是假的,只要他自己知道是真的就好。
谢骁以为是假的才好。如果这只是一场戏,就算谢骁再讨厌,演完就算了,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翻篇。
那样才不会造成麻烦。
而自己,拥有回忆就足够了——原来自己也曾这么尽情地和喜欢的人相处过。
“少爷?”傅阳被这一声惊到,下意识把草稿纸抓皱。
“为什么进来不敲门?”傅阳皱起眉头,惊魂甫定。
留学顾问无辜回应,“我刚才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您在里面怎么了呢,所以直接开门进来了,对不起。”
傅阳呼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拿教科书盖住草稿纸。“什么事?”
“您的文书有些地方要修改的,您看看……”
只剩自己一人时,傅阳回想方才的惊慌。
他是那么的软弱。
因为那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不能被人知道——这样的想法根植于他的内心,他第一时间就想遮掩。
真可耻。
之前还沉浸在自己那无人知晓的牺牲精神中,到头来,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小鬼罢了。
多么嫌恶这样的自己。
第二天。
两人各怀心事,在天台碰面。
“你还好吧?”谢骁问傅阳。
“当然好。”傅阳笑,“你别担心,说是禁足,不过是让我专心学习,我好好的。”他盯着谢骁的黑眼圈,“倒是你,怎么了?难道是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
“想得美。”谢骁不给他臭美的机会,“作业多,熬了一会儿夜。”
傅阳不满地嘟了嘟嘴。
“傅阳。”
“嗯?”傅阳转头,谢骁一早摆好位置的手指戳进他的脸蛋,堆起一团肉。
“哈哈!”
“你哪里学来这么俗气的招数!”傅阳佯怒,“幸好我没在喝水!”
这样闹哈哈,多开心。
你不在,我真的寂寞了。
但意识到心情的同时,谢骁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好大。傅阳是那个“傅家”的继承人,而他,他算什么呢,不过一个无法冠父姓的私生子。
剧本到了最后一幕时,他们是不是该分道扬镳了?
“谢骁?”傅阳唤他。
“没,昨晚没睡够,有点累。”
“你别累垮了,期中考我们还要一决高下的。”傅阳打气似的拍了拍他两颊。
“好。”
傅阳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图书馆的备钥,放学了你可以去那儿,没人会来打扰的。”
谢骁接过,“不怕我把那里乱搞一通?”
“那有什么!”傅阳做出豪气表情,赏谢骁四个字,“三倍赔偿!”
欢乐的时间一眨眼就过。
两人在楼道分别。
楼道外是百叶窗式的装饰墙,日光被分割成一道一道,阴影被拉长。
“明天见。”傅阳笑笑。
谢骁挥手。
尚未走远,思念已然开始。
第11章 11
禁足的一周终于过去。
但接下来就是期中考,再接下来就是傅阳的生日宴会——剧本的收梢。
时间显得如此珍贵。
两人并没有商量过,但默契地决定泡在图书馆中,安静地复习,安静地说笑,安静地坐在对方身边。
这天,傅阳递给谢骁一张纸,纸上画着两个火柴小人,其中一个手里有朵画得很粗糙的花。
“等等,我加点东西。”傅阳舔舔唇,笔尖在纸上唰唰。
以为他加了点什么,不过是分别在火柴人的圆圈头里写了个“傅”和“谢”。
“送给你的画,还有一朵小花花,喜欢吗?”傅阳笑眯眯地呈上大作。
谢骁接过,挑眉,“谢谢,我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灵魂画手’。”
“什么呀,那么厉害你来画!”傅阳翘手,扬起下巴。
谢骁还真的在白纸上动笔。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傅阳伸长脖子,“你学过?”
简单几笔,人物的脸部轮廓就显现出来。“嗯,小时候学过,后来在美院兼职,会一点技巧。”
傅阳看看谢骁画的,又看看自己的火柴人,捣乱起来,“不许画了,不许画了。”抢过谢骁的笔。
谢骁知他吃瘪了,伸手摸他的头,刺激他,“来,叫声‘大师’听听。”
傅阳拨开他的手,送他一记白眼,“好好学习!”
图书馆里的光线也是安静的,白纱帘间或轻轻浮动。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傅阳每科几近满分,总分年级第一。谢骁第二。
对此结果,谢骁归结为,“我只能说,你运气太好了。”
“跟运气有什么关系!”傅阳摆出神气的脸,“来,叫声‘天才’听听。”
谢骁乖乖照办,“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