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静静的看了大夫半刻,淡淡的反问:“同为医者,大夫真的看不出这是什么病?”
大夫脸色一变,疾声说:“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龙云上前一步:“大夫莫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为何瞒着我们杨大哥中毒之事?”
大夫一甩袖子,一脸正色道:“老夫不明白姑娘说的什么。我这是药庐,如果几位不是来医病拿药的,还请离开吧,我们要关门了。”
“我既已好好的站在这儿了,大夫何必还要欺瞒于我们呢。”杨煜展说。
“杨少将的病能好,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老夫无能,医术不精,确实诊不出这病,难不成少将还要抓了老夫问官去么?”大夫说完,摆出一副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大夫,你也知道,杨五郎和杨煜展对这西都城有多么重要,你不据实以告,总有原因吧?”龙云打算循循善诱。
大夫一摆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什么实不实的,你们说的我都不懂。你们走吧。”
“哐”一声,地上的木板被巨斧劈成了两半儿,崔琛走到大夫面前,痞痞的说:“老爷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见这木板了吧,我估计你这把老骨头,也比这木板硬不到哪儿去。”
大夫吞了吞口水说:“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我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人啊,不能纵着。他们非说什么以理服人,非要好好问你。可你看,他们好好问你,你也不好好回答啊,那咱们就换个方法。”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崔琛狐疑的斜睨着大夫。
“真…真…真的。”大夫飞快的点点头。
“那好吧。”崔琛说着拔起巨斧退开几步。
大夫以为他不过是纸老虎,松了口气,哆哆嗦嗦的摸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谁想崔琛随即招呼了一声,“白术。”
白术一下就把大夫扑倒在地,双爪按着大夫的肩膀,血盆虎口离大夫的脑袋不足半尺。
这回不是纸老虎,是真老虎了,大夫吓了个半死,闭眼哭喊着:“不不不不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崔琛一副你真是不识时务的表情,“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
白芷召唤回白术,龙云忍着窃笑走过去扶起了大夫。
大夫被吓得腿都软了,坐在椅子上带着哭腔说:“各位,我实在不是不想说,我是真的不能说啊。”
“到底怎么回事?”杨煜展问。
“那日白天,忽然来了一个西夷人。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吩咐我说,如果有人中了百日眠,不要医治,并装作诊断不出来的样子。”
“你不是大夫么?一百两就被收买了?黑了心肠不成?”崔琛瞪着眼睛说。
“不是的,不是的。”大夫连忙摆手,他现在是怕极了崔琛,“我起先也没答应的啊,我一个医者,怎么可能害人。”
崔琛又一瞪眼,“别说这些屁话,最后不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大夫自觉理亏,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龙云见状给了大夫一个台阶:“您有什么苦衷?”
“他一见我不答应,转头就掳了我的小孙女,说…说要是不按他说的做,就弄死她。我,我不能不答应啊,我就这一个孙女啊。”大夫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众人了然。
大夫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后来,没过几天守备府就来人请我过去,我一见中毒的是杨少将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可是,可是,我不能不顾我小孙女的性命啊。”
“那你孙女现在怎么样?”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之后,他就放了我的孙女。我本想等他走了去守备府报信儿,可又怕杨将军怪罪我…我…我对不起你们啊。”
龙云问大夫:“您说的那个西夷人是不是生着一双蓝色的眼睛?”
大夫点点头。
杨煜展问:“那您可知道,他现居何处?”
“不知道。”
崔琛提着巨斧朝大夫走了过去。
大夫又要急哭了,“我是真不知道啊,真的。不过…不过,我那小孙女说,闻到过炸油条的味道。”
龙云低头思忖着,“炸油条的味道?”
“没想到离咱们那么近。”杨煜展说。
“你知道?”龙云问。
杨煜展点头,“恩,守备府不远就有一家卖油条的,想必他们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
几个人没耽误时间,立刻又杀到了油条胡同。
油条胡同不深,人家也不多,除了常住的几户,只有胡同最深处的这家紧闭着门。
“应该是这里了。”杨煜展看了看墙的高度。
“就这样进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武?”崔琛问。
“应该是不会,小叔和他们交过手。”龙云回忆着那日在珍馐阁楼下的事,“不过,也有可能是伪装。”
三个人合计了一下,先后跳进院中。
院子不大,崔琛摸到窗沿下,就听见屋中有人在说话,正是西夷口音。
说时迟那时快,崔琛一下破窗而入。屋中一共两个人,一个人没有防备被崔琛抓了个正着,另一个想逃迎面就撞上了守在院子里的杨煜展。
龙云搜过院子,发现只有他们两个。
杨煜展厉声问:“还有一个人呢,蓝眼睛那个。”
“他…他回西夷了。”一个西夷人颤着声音说。
龙云朝杨煜展点点头,这院子中确实不见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