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我恐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都说有泪痣的男子感情会波折柔淡,含的身上,却只有冷酷罢了。
但是……我喜欢。
我选的王,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4(2)
那段日子,我真的很快乐。
自由自在,恣意妄为,没有哪个人不想要这么做。我任性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过分,含却一意宠溺我,我其实,有一点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被人这般宠着、放纵着,我毕竟只是个心念柔软的女人,有时候,我自己也会错觉,他是爱我的。
如果我想到的那个最糟糕的情况最终没有发生,在那之前一切就被打断的话,也许在外人看来,我真的宠冠宫廷了一辈子。
含那个人偶一般的妹妹夕颜对我说:“我从没见过哥哥对任何一个女人这么好过。蝶舞姐姐,有一个人这么爱你,我真羡慕你。”
口气最后转为叹息,说不出的羡慕。这个人偶公主倒是呆的很,虽然长的和含七分相似,含真正让人觉得特别的伶俐和气质却一丝都没有。
我对她笑,心里却冷笑。
我永远记得当时蓝玉烟的表情——那天的他,老样子的打扮的一副柔静温和的模样,白玉般的一张脸,面具遮了一半的面孔,闲闲的站在旁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孔——
都说女人记仇……也许真的没错,我记得太清楚了。
那一瞬间,蓝玉烟仿佛惊讶似的为夕颜忽然敢在众人面前说话而挑了一下眉毛,接着,当夕颜的话结束,且露出一副热切的样子望着我时,蓝玉烟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似乎是在忍笑,好像又夹杂了一种嘲弄和了然,一种好像他知道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眼看着不知道的人犯了这样显而易见的愚蠢错误又不自知,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上位者,傲慢中又带了些怜悯似的,让人极端厌恶的那一种神情。
这神情,就像是一个大臣在自己的帝王面前俯首称臣,但内心里在说这人好白痴一般。
我当时就气得差点冲口而出,含不爱我,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那一瞬间,承认这我死不想承认的一点和让蓝玉烟这该死的神情立刻消失在他脸上,我说不清是哪一种情绪更刺伤我。
含和蓝玉烟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我当然知道。月氏对我们的教导是,帝王往往都非寻常人,总会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和偏好,这种情况下,学会装傻才是伴君之策。
没有一个帝王,会留下一个能了然自己心事的人在身边的。所以很多会琢磨王者心思的人,偶尔也会故意猜错几次,以求让王者对自己放心。特别是一个帝王身边的女子,企图利用自身那点儿优势控制左右王的思想的话,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毁灭和绝路。
我一直对蓝玉烟这个人有些忌惮。但对他,我本来是打算收买的。我自小学的御人之术,后宫斗争,吃醋只可以是一种争宠的手段,但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去专门针对某个人,更可怕的是因为吃醋影响了判断而被人利用。
所以我一直没有对他出手,何况,蓝玉烟这个人,又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有时候,他在我面前,表现的谦恭的都有些过了。这和夕颜那种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人的木讷不同,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但又似乎很天真,很天真的做着那种不避嫌似的对我好的事。
甚至在含的面前,他也有这种仿佛不自知的放肆。于是朝野之上,关于我和他的暧昧风传一时,我心烦的有意避开他,他却像什么都不知道,在含的面前,仍旧对我嘘寒问暖的关注。我怕他连累我,赶不及的避嫌,在含的面前提过这件事,而让我就此对蓝玉烟这个人感到棘手和后怕的是含当时的回答。
我向含诉苦,说那些人乱说话真是太讨厌,不过蓝相待人也太温柔了一些,才让别人误会的吧。
我又多试探里一句——蓝相对小蝶这么好,不会是真的爱上臣妾了吧?那可是小蝶的罪过了。
听到我的话,含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想起了我刚刚的话,转头,似笑非笑——
“不会。”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几乎像是在笑着的——“他不会。”
我开头,只是一愣,接着,想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我的心如坠冰窟。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含面前说过蓝玉烟一句不是。
他对我好,我就同样也对他好,隔了心的付出感情,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渐渐发觉他的可怕,为时却晚了。因为我摸不透他和含的真实关系,任何事情,当它蒙了一层你看不透的面纱时,如果是小事,直接揭开去看就好,但若是关系重大,没有把握前,就不要轻易去动手。
整个雪国宫廷,我已经掌管了一切。蓝玉烟的谦让和支持,让朝野上下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即使有人心里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了,我是最受宠的妃子,他是最受宠的朝臣,人人都说,他是我的幕僚,我俩狼狈为奸,权倾朝野。
含知道后,一笑了之。他当着我俩的面开玩笑说:“也好,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至少,我不用再去苦恼,若是你俩闹了意见,我该去偏帮谁。”
蓝玉烟冲我眨眨眼,我陪着笑,心里却闪过一丝隐忧。
我们对含来说有这么重要吗?他会为我们苦恼吗?
当然不会。
怕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