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凝一愣:“宫主为何这么说?”
“丹参饮,失笑散。本宫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药上做手脚,五灵脂,蒲黄……哈、哈、哈哈哈哈哈!以为本宫病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苍雪盛怒之下一掌挥出,院中树木应声而断,“涵凝,去将桌子上的画像拿来,本宫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地狱都不怕!”
画像是今日刚拿来的,雷日的画像,苍雪早就吩咐下去,却因为种种事情一直耽搁,直到最近得知狐凌已安然无恙,她才有功夫让人把这幅画像拿了过来。
涵凝将画放到苍雪手中。
苍雪打开,一张画像映入眼帘,打开记忆的闸门,画像上的人逐渐清晰起来,又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五官,轮廓,那么的相似。
自己早该想到的。
苍雪将画握在手里,轻轻用力,化为齑粉。
“涵凝,今晚,可有事儿干了。”
“是的。”
烛影摇曳,明明暗暗,映在手上,斑驳了许多错落。
苍雪在看自己的手。
手很白,惨白。
也很细,指骨分明。
指甲微长,烛火照在上面,很亮很亮。
手很美。
若是沾了血,会不会更美?
苍雪收回手,血红色的瞳孔跳动着火焰,像是地狱之火。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这双手,不是用来普度众生的。自己不是菩萨,更不是佛祖。
或许,这双手更愿意把人送入地狱,还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涵凝知道,今夜,又有人要去森罗殿喝茶了。
苍雪理了理衣袍,尾音上扬显然心情极好——“走吧。”
今夜的月色不甚美好,因为月黑。
月黑杀人夜。
苍雪很喜欢今晚的月亮。
到了一个宫门,苍雪停下了脚步,在宫门口站了一会,抬脚迈了进去。
里面没有发出什么不得了的声音,没有尖叫,也没有惨呼。苍雪出来的很快,好像进去和出来这两个动作是连着的,她并没有在里面作一刻的停留。出来的时候神态自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手上也很干净。
涵凝的手上也很干净。
只是内殿,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
次日,朝堂。
南宫冽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一个一个的上折子,说着这个地方的丰收,那个地方的水灾。就和往日上朝时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因为狐凌那一出,连战报都没有。
正要宣布退朝时,一个东西突然掉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就吊在南宫冽的面前。
南宫冽吓得差点摔下了龙椅,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没有惨叫出声,但脸色也是煞白。
那东西不是别的,是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眼睛还没有闭上,正在用幽怨的目光看着面无人色的南宫冽。
头是钱婉的。
钱,乾,意为天。
婉,晚,意为夜。
天夜,夜天。
苍雪昨日去的是俪妃钱婉的宫殿,说得就是这样一番话。说完,涵凝就取了她的人头。
俪妃。
呵。
南宫冽看来是真把她放在了心上,与她伉俪情深。杀了她,南宫冽心里绝对不好受。而南宫冽不好受了,苍雪就舒坦了。
大殿内一片混乱。
南宫冽一拍桌子:“是谁!”
“我。”
众人纷纷向大殿门口看去,也不知是不是阳光太刺眼,竟是一瞬间被晃了神。
一个女子,白衣红发,眉眼含笑,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沉,那么稳,即使面前刀光剑影,也没有人能阻她分毫。
没有人能拦住一个妖。
殿前的侍卫纷纷拔刀相向,苍雪也只是笑着,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眼中血色更甚以往,整个人就像是那从地狱中爬出的污秽之物,即使一身洁白,内心却早已血染。
皇上没有下令,侍卫们也不敢多做动作。苍雪扬了扬手,抚了一下头发,便有一名侍卫身子斜斜飞了出去,撞在台阶前的金龙上,口吐鲜血,一双眼睛更是血流不止。
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眼前红芒一闪而过,那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苍雪,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血洗皇宫么!”
“本宫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时间。”苍雪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袖中白绸一展,那颗依然悬在半空的人头就已经拿在了手里。
苍雪的右手从断口处伸进去,鲜血顺着手指滴落,远远看去,人头仿佛长在了苍雪手上,二者融为一体。
苍雪轻抚那张早已僵硬的面容,对南宫冽笑着说:“看看,多俊俏的一张脸啊。”
南宫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又一次问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微眯了眯眼,苍雪摸着人头的手就是一顿,看向站在南宫冽身旁的魏兴荣:“本宫想提醒你,有些人……还是不留的好。”说完,右手微微用力,红光暴涨,人头爆裂开来,红白之物四处飞溅,众人连忙挥袖去挡。
等到红光消失,再去看时,那人头已经被苍雪用内力碾成肉末,溅得满地都是,红色的血肉,白色的脑浆,红白掺杂,一时间竟是分不清楚。
苍雪带着一手的鲜红转身离去,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白衣翩然,红梦影断。
“陛下。”魏兴荣轻轻的喊了南宫冽一声。
“先生,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奴才认为,陛下还是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