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明天你还要面对革律翁呢——那个家伙简直就是疯子!”
“你不信我?”
“……”扎利恩沉默了一下,看着火焰感别前些日子强烈得多的男人,“……信……”
克里冈抬了一下眉。
“既然这样,我不知道你还担心什么。”
“……我是觉得……哥,我是觉得,不光光是塞尔佩恩特,就连寇曼也想把你赶下场!你听到他们都在谈论什么么——”
“上一次革律翁便是从寇曼手中把胜利夺走的,寇曼若是想亲自对阵革律翁,为自己洗刷耻辱,也不奇怪。”
“可是那种场面一旦发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卡莱弗看到了,也想参一脚的话,今天晚上你岂不是要和三位曾经的优胜者都对战过?——你可知道,我在战场上见过卡莱弗!卡莱弗他是——”
“够了,扎利恩。就算上场的是海德拉,我也不会退后。”克里冈冷冷的声音把蓝衣青年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一下,似乎九头蛇就站在自己身旁,听到了这番话。
兄长眼中的光已经变得非常明亮,在他体内奔走的冥水似乎找到了可以汇集沉积的地方,正蠢蠢欲动伺机而行。现在的他离扎利恩似乎很远,火探们在他的周围穿梭着,给他披上看不见的火焰战甲,让其心中的烈火愈烧愈旺,让他重温将近两个世纪之前,随着父亲奔向战场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着说不出的美妙,还真是久违了。
只有蓝衣孩子依旧忧心忡忡,他想说些什么,又怕像刚才一样讲错,惹克里冈生气。从现在开始,过家家般闹着玩的竞技似乎已渐渐转向严肃,为自己好好保存了体力和观察经验的战士们慢慢从阴影中露出真容,今天晚上最后站着的魔怪,才有可能亲手将革律翁拉下冠军宝座。不论是输是赢,自身受到的损失都一定是惨重的。
“……如果我们可以触碰的话……我就可以为你疗伤了……”
“不需要!”
“……”
这种命令般的语气扎利恩并不陌生,他只是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似乎几百年来从不改变的火龙,在几个小时前会对自己温柔且俏皮地眨着眼睛,和自己在空中玩耍。
不知是不是发现自己反应过度,灭世者把气焰压下去了点儿:“对了,你不是说看到有西峰的浅蛇肉么,待会我叫阿里斯带过来。”
“不用了……吃的东西哪儿都能找得到,况且大早上的我也不饿……”扎利恩拉起蓝衣的边角,轻声说,“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今天我就不在你身边转悠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这个请求可以吗?”
克里冈的左眼眯了一下,没有阻止。
“行。你注意点革律翁。”
“会注意的。”
扎利恩低着头,转身走进兴奋谈着昨晚乱战的魔兽群中。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声音又变得非常微小,目光也不再敢直视谈话对象。他能轻而易举地听出兄长兴奋的语调,后者是巴不得有强大的对手来向自己挑战,并不是因为赢了他们能有多么风光,而是强大的对手意味着自己不用再束手束脚,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他那些非人的手段。他会把每一个对手看作是不共戴天的天神,向他们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本能,甚至给他们留下永不磨灭的致命伤。
“克里冈是个很可怕的生物,亲爱的……”
坎娜老师的声音从记忆之河里浮了起来,虽然当时与半人马反驳了一会儿,但扎利恩其实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且现在,在身后不住翻腾的热气折磨中,他知道,那股所谓的‘可怕’正在凝聚成一片火海,想要为它们的主人释放点什么。
他没来由地觉得悲哀,虽然身为天生的战士是极好的事,正是这种力量促使它们魔兽冲在前线直面敌人,不惧、不怕、不停、不退!克里冈则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总能以此为矛,击退神的泱泱大军。但现在这种关头,嗜血的力量总让扎利恩感到不痛快,他和兄长之间的某条线刚刚从坚硬变得柔软,而这重现的战场却把缓缓拉近的柔和绳索再次放长、扯紧。
总之,就是不痛快!!
……不要回到原点就好……拜托,不要回到原点就好,不要回到原点就好!
我不烦,我也不吵,这样我们就不会出现争执了,别紧张,扎利恩!
蓝衣孩子努力克制着那令人心灰意冷的疲惫感,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绕琥珀潭快步奔走。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做,我看我还是回去补眠算了?
这么想着时,他不仅意识到了身后一直有火探跟踪,还看见了向自己踢踢踏踏走来的银发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26)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二十九!小除夕!米娜年货都买齐了吗?
“我真的吓了一跳,亲爱的,”
坎娜把手放在锁骨处,用她特有的音调说着,“你下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想叫你提防来着,但你没听到我。”
“当时我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我也幻想了一下你真的直接把那个傻子打败,成为优胜者就对了。”
“……”
“其实我现在也怀着希望,知道吗,你是革律翁指名的第一人,你还有一次上场机会。”
“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件事。”
“哈,克里冈呢?我们伟大的灭世者,这几天不是和你如影随形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