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样,人就躺在我的面前,我还险些错过你......”
李承乾一面说, 一面观察着称心的表情。然而注定要让他失望了,称心的表情疑惑中带着一些震惊,竟是全然看不出过去的情分。
李承乾心下酸楚, 放软了声音道:“你要是嫌我认出你的时间太晚,我赔不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这样不认我......”
称心眼眸闪动着,仍旧没有说话。他的睫毛十分漂亮,忽闪忽闪的,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李承乾等了许久,就见称心转过身去,将衣物一件件叠好。手上的活计一刻都没停过,忙碌起来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是一团空气。
李承乾的嗓音已经哑了,他一字一句道:“我......最后问一句,你是称心么?”当真是每一字都如重锤,敲在称心心上。
只可惜,这样的重锤,也没能敲开磐石。称心拿了衣裳,走到李承乾跟前:“看来世子对昨晚的梦印象深刻啊,我还第一次见醒了这么久还能说梦话的。让我瞧瞧,不会还没醒吧。”说着,称心就要伸手去捏李承乾的脸颊,却被李承乾一把挥开了。
李承乾被称心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激怒了。从前是他没想通,一旦想通了,便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如今回想起称心的表现,处处都是破绽,偏偏这人咬死了不承认。
李承乾只觉得有一团火将胸腔烧得闷疼,脸色难看得骇人。
称心试图让他套上衣衫,却被李承乾一把夺过,揉把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称心也不恼,好脾气地将衣衫捡起来,再仔细展平,一面嘴里还念叨着:“可惜了,这么好的衣衫,如今却是皱了。”
李承乾心下一团邪火发泄不出来。他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记忆中那个贴心的爱人,可如今人近在咫尺,却对他不理不睬。
要说称心没了记忆,李承乾是不信的。没了记忆怎么会吹埙,怎么能记得他的习惯,甚至于那个拍背的小动作。分明就只有一种答案,却因为称心的不配合,而接近无解。
称心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勉强劝李承乾将衣裳穿上了。这么一耽搁,第五鼓都已经敲过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十分僵硬,称心笑道:“时辰有些晚了,我们得快些回去才好。”
此次他们行事确实有些不顾后果,称心心中也有几分忐忑,毕竟是他拐得世子彻夜未归。
平康坊不愧是人们夜里消遣的去处,大清早的坊门还没开,便有许多人聚集在坊门处。在扎堆的人群中,飘散着一阵香味。
那便是应运而生的“早点摊。”
称心偏头问道:“咱们早膳用饼子如何?”
李承乾心里有气,称心的话他一概不答。摊主却不会错过这样一位主顾,他连忙吆喝道:“您吃点什么,我这儿有上好的饼子,都是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称心问道:“饼子是什么馅儿的?”
那摊主一看生意有望,便更加热情起来:“有芹菜馅儿的,也有韭菜馅儿的,您要哪种?”
称心心下一顿,开口道:“各来一个吧。”热腾腾的饼子拿在手里,称心笑着将那韭菜馅儿的递给李承乾:“世子尝尝,饼子可香了。”
李承乾瞄了眼那热气腾腾的饼子,就着称心的手就咬了一口。谁知只嚼了两下,他便全都吐到了地上。
李承乾不吃韭菜,从来都不吃。
可他忘了,此处不比王府,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他这一吐,顿时引来了路人的责备:“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
“就是啊,怎么能随便地就吐呢。”
李承乾原本就铁青的脸色,因着这些话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看了眼身侧的青年,此刻他正瞧着手中的韭菜饼子,满脸疑惑,甚至还就着李承乾方才咬过的地方,就这样咬了一口。
那表情仿佛在说,当真有这么难吃么?
要是他这番举动做得早一些,李承乾或许真的会被他蒙过去,不过此时再做,反倒有种刻意的感觉。
李承乾已经认定了称心的身份,而李承乾认定了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更改的了。
最终的结果是,称心津津有味地塞下了一个饼。李承乾却始终快步走在前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称心还是怕他饿着,便笑着将芹菜馅儿的饼递上去:“既然世子不爱吃韭菜,那换成芹菜总可以了吧。”
李承乾目光沉沉地盯着称心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过饼子吃起来。与来时的氛围不同,回去的这一路上,两人之间横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明明就差一层窗户纸,偏偏就是卡在那,既退不回原点,又无法更进一步。
正当两人尴尬之际,忽然听见一旁的中年娘子道:“你们听说了么,昨晚秦/王/府里丢了两个娃娃,现在杂役正四处找人呢。”
一句话,让称心心下一咯噔,李承乾也朝他望了过去,见称心有些失神。不过片刻功夫,李承乾便猜出了他所担忧的事情。
此刻的李承乾,在一堆子证据的面前,早已不管不顾地认定了房遗直便是称心。哪里还能对他狠得下心来,当即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也直到这一刻,李承乾才感觉到,称心的手分外冰凉。他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也不知是因为担忧,还是因为李承乾的手太暖,称心最终,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
这时,另一位路人接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