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靠墙站着等,然而他等了二十分钟以后对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中年女人提着垃圾走了出来,看见季星的时候愣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依然下楼去扔垃圾。只过不当她回来发现季星依旧站在门口时,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来找人的?”
季星点点头,“嗯,但是家里好像没人。”
中年女人脸色很疑惑,“可是这家人已经搬走了啊。”
“搬走了?!”季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是啊。”中年女人点点头,“就三天前,陆大爷和他孙子吧,一大早就走了,也没和什么人打招呼。”
季星脸色煞白,他着急的问,“阿姨,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中年女人摇头,“这个我就没问了。”
“谢谢您了。”季星急得手心里都是汗,里随便撕了一张纸写上自己的手机号,塞给了中年女人,“阿姨,如果您什么时候见到他们回来了,麻烦给我打个电话行吗?我找陆大爷有急事。”
中年女人答应了,“行。”
季星又说了好几遍谢谢,他立马跑出了楼道,他骑着车向网吧方向赶,腾出一只手拨着陆余的手机,不过一直没有接通,他只好先挂了。
等到了网吧一问:陆余一个星期以前就辞职了。
季星魂不守舍的推着自行车停在路边一棵树旁,他开始不断的拨着陆余的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没有人接。
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只有一阵一阵嘟嘟嘟的忙音,还有那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没人接,没人接。
他挂断电话,开始给陆余发短信。
陆余,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怎么突然搬家了?你不来上课了?
你收到我的短信回复我一条行吗?我就想知道你在哪里。
你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还把我当你朋友吗?!你他妈的有种!
最近这段时间是我不对,我改行吗?你回我消息啊,之前发生的事我都不在乎了!你别和我来这套啊!
你在哪里啊,你不想接我电话也行,起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啊!我他妈的急疯了,你说话啊!
……
回我短信啊,求你了,求你了。
季星一连发了十多条,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一点点音讯也没有。
没有人懂他现在的心情,心里焦烫如炙火灼烧,把他的心脏烧的蜷缩成一团,仿佛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不会比哀莫大于心死更好受。
他虽然穿着干燥温暖的衣服,却感觉和身处冰窟也差不了几分。他仿佛被人当头一刀劈成了两半,身体上没有哪个地方不在流血,没有断开的血肉还在一边抽离一边丝丝拉拉的疼,疼到呼吸都无比费劲。
季星迷迷瞪瞪的朝自己家走,好几次差点都要被绊倒,但他分不出心去在意。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些事情都开始于陆余那天突如其来的表白,而现在那个表白的人拍拍屁股走了,让他这个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的人来难受。
季星不知道这是不是陆余给他的惩罚,惩罚他逃避的态度,惩罚他的避而不见,惩罚他自作主张的疏远。
如果是的话,他是真的后悔了。
假如时光能回溯,他一定不会像当时那样了,他不会再去逃避了,他不会再傻到以为这份感情只是陆余一个人的事情了,当陆余把喜欢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们两个人的责任,而他却不管不顾的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陆余一个人去承担。
季星原本是以为即使有一天和陆余分开也不那么要紧的,或许更多的是当时的惊慌让他以为不要紧、没关系,也许潜意识他还这样不断催眠自己,所以当这件事真正发生的时候——陆余真的走了——他的身体崩溃了,他的心也崩溃了。
这样的崩溃,不是天崩地裂响得要叫全世界都知道,而是静谧无声的裂开了一条缝,抽丝剥茧、深入骨髓的给你最深刻的体会,让你饱尝每一点滴的后悔,每一点滴的遗憾,每一点滴的绝望。可是你也不能倾吐,不能呐喊,不能反抗,只能承受。
更像是故意要你痛要你难受,偏偏不给你一个了断,但也就是在这样的自我折磨里面,你才可能会找到片刻喘息的机会,找到狭窄的出路。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在班上提到陆余转学的事情,说是陆余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学习,之前没有告诉别的同学,最后附上了几句遗憾的话,表达了一点痛心疾首的感觉。
季星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人已经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心里还是会有反应。
下课以后季星去办公室找班主任,问她知不知道陆余转去了哪里,然后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句“不知道”。
陆余是想离开得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他想彻底和这里的一切断开联系,当然不可能会留下任何一点消息。
人不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想的很清楚,身体却还是会失控。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季星每天放学以后就等在陆余家门口,他也不做多的事,就只是按一次门铃,然后就安静的等着,累了就在门口坐着继续等,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第四天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竟然是陆余,季星心里面终于燃起一点微光,他点进去看,信的内容不多。
季星,我转学了,终于安顿下来联系你。新的学校总体来说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