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体后,脑中忽然劈过一道凌厉的闪电。
昨天晚上……是梦吗?不是梦吗?他撑着自己的后腰,身体有明显性事过后的酸软感觉,谁说喝醉会断片?他记得清清楚楚!
左翼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咒一声,“王八蛋……”
他掀开被子下床,板着脸,像平常一样赤着脚打开房门走出去。熏穿着一身居家服正好迎面走来,本想来看看他醒了没有,左翼却像是没看见他般擦肩而过,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熏僵在原地:“……”
左翼端着杯子到餐厅去找点吃的,太久没吃东西肚子饿得慌,正巧k台后面似乎在研究食谱,心虚地看着左翼道:“醒、醒了啊……肚子饿吗?吃点什么?”
左翼心里顿时清楚,他们早就串通好的,当下也没有发作,只冷冷道:“红烧肉。”
熏一脸不自然地走进来,吭声道:“刚起床别吃那么油腻的。”
左翼坐在餐桌边抬头漠然地瞧了他一眼,“你谁啊?我想吃什么关你屁事。”
熏怔住了。
ki默默地举起菜谱挡住自己的脸。
左翼打开冰箱随手拿了包饼干吃,一边吃一边走了出去,完全把熏晾在一旁不闻不问。熏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带一套计划闯荡江湖的人,但是对于自己老婆他完全是没有任何一点办法,一筹莫展。
外面客厅长十琅正在悠闲地看电视,见左翼一身低气压地过来了,忙不迭往旁边让了让,嚷嚷道:“大过年的,动手别动口啊,吵起来就不好了,借把刀给你使使?”
熏恶狠狠瞪了长十琅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你也不是好东西!”左翼怒道。
长十琅耸肩,“谢谢夸奖。”
“老婆,别生气了吧。”熏在后面赔笑着道。
左翼转身冷不丁一耳光抽在他脸上,气得心里纠成一团,“你凭什么叫我不生气!”
“打我能解气,那这边也来一下好不好?”熏以最低地姿态哄着他,自觉把右半边脸凑上去。
左翼一时冲动,抽完他心里也后悔,毕竟熏现在不觉得疼以后可是要疼十倍的,他握了握发麻的手,忍住心里的抽痛冷哼道:“打你我还闲手疼呢,别烦我!”
说罢重重把杯子上茶几上一掼,叼着一片饼干下楼了。
熏哭笑不得赶忙牛皮糖似的黏上去。
左翼下了楼坐在钢琴前的弹奏位上,熏一说话他就一阵乱弹,态度坚决。在飞机失事后他曾无数次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描绘熏的眼眉轮廓,无数次的细致入微,都抵不过见到他时那种赤裸裸的视觉冲击。有惊喜也有怨怼。
他紧紧咬着牙克制心底涌起的激烈情绪,咬得牙齿发酸。
熏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拥着,低声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左翼挣不开他,又很贪恋他身上的味道,禁不住眼底憋出了一层薄薄的泪水。惊喜、委屈、恼怒、焦虑……各种情绪混合糅杂一起在他胸前翻滚。想指着他大骂一通发泄,却又实在不知道该骂什么。
良久左翼才推开熏,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抚摸着一根根精致的琴键,漠然道:“我饿了,滚去给我做饭。”
“等我十五分钟!”熏马上从弹奏位上蹦下来,快速窜上楼梯,给老婆做饭去。
左翼面无表情,在楼下大厅静静地弹琴,忽然一块橘子皮从楼上掉下来,直接砸在钢琴上,他恼怒地仰头,看到长十琅在二楼一边剥橘子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左翼怒道:“你会把琴键弄脏的!ki会杀了你!”
长十琅嚣张道:“她打不过我。”
左翼愤怒地把橘子皮扔掉,不再理会他。长十琅吃着橘子从楼上下来,站在钢琴旁边,淡淡道:“你不是很爱他吗?现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你不高兴还生什么气。”
“高兴归高兴,生气归生气,他骗了我,我生气难道不应该吗?”左翼口气不善道,“你也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说帝伦怎么随便把权利给我,她压根就知道熏没有死!”
“连原因都不问?”长十琅说,随手掰了一瓣橘子往嘴里丢。
“不管什么原因,骗我就是骗我。”左翼冷冰冰道,熏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解释,一旦解释那个原因就会变成毫无价值的借口,骗了就是骗了。
长十琅摊摊手,“真难搞,我要熏我就抡圆了胳膊抽你两耳光,看你老实不。”
左翼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长十琅,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一巴掌拍在琴键上,楼下大厅响起铮的一声,以及左翼气愤的声音:“你还帮着他!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长十琅似乎只是为了挑衅左翼让他生气,完全不是想替熏给他顺毛,于是目的达到后幸灾乐祸地走了。
而楼梯边上的ki一副哮喘病发作似的捂着胸口,心中大喊:钢琴是无辜的!
厨房的熏泪流满面:长十琅你不添乱会死吗!
没有人知道,在反应过来熏只是骗他的时候,左翼感觉自己的后背让人狠狠插了一刀。
十五分钟后左翼洗漱完走进厨房,漠然地拉开椅子坐下,熏手脚麻利地把餐食摆到桌子上,又递筷子倒水,那服务体贴得就差喂饭了——当然如果左翼肯的话。
熏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看他吃饭。左翼只顾着吃,也不鸟他,自己吃自己的。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