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应道:“是!”
原来她就是蕊初,看她一派天真可爱,我若按原文里约她夜半私会,多半是会要了她的小命。想到如此鲜活的生命以后要浸泡在井水里,死得面目全非,那是大大的不忍心了。
我又装作一派乖巧状,请安道:“谢太后赏,谢皇上赏。”小皇帝道:“小桂子,你吃完果子,自行回去罢,我在这里陪太后用膳,不用你侍候啦。”
我答应了,跟着蕊初走进内堂,来到一间小小厢房。
蕊初打开一具纱橱,橱中放着几十种糕饼糖果,笑道:“你叫小桂子,先吃些桂花松子
糖罢。”说着取出一盒松子糖来,松子香和桂花香混在一起,闻着极是受用。
我拿了一颗含在嘴里,果真甜甜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海公公清冷的模样。
却见蕊初那小妮子望着我,盈盈笑脸。我想着她日后的遭遇,不禁怜上心头,微微一笑道:“姊姊也吃些。”
蕊初道:“太后赏给你吃的,又没赏给我吃,咱们做奴才的怎能偷吃?”
我又笑道:“悄悄吃些,又没人瞧见,打什么紧?”
她脸上一红,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吃。”
我想了想:“那姊姊挑些糖果糕饼让我带回去,可好?”
蕊初听我嘴甜,十分欢喜,当下拣了十几种蜜饯果子、糖果糕饼,装在一只纸盒里。
我接过纸盒转手又塞给了蕊初。
蕊初一愣,“这是为何?”
我颇为得意道:“给姊姊吃,太后赏给我了,就是我的,我再留给姊姊吃,那就不打紧了。”
蕊初捧着纸盒。低着头半晌才抬起,眼眶已是红红的。“傻弟弟,我还在当差,要是这样出去,太后岂不怪罪我?”她又将纸盒放到我手里,“姊姊记得你的好,还是弟弟吃了吧!”
我越发怜她,这么小小年纪困在深宫,伺候的又是这样一位主子,便也不为难她:“这样,我先拿着,出去时就把它放在外面的假山里,你回头不当值了,再去取了吃,可好?”
我见她还要拒绝,也不等她回答就揣着纸盒往外走。
只是当时我不知道,就是这临时起意的一盒点心,要了这无辜小妮子的命。
在假山里挑个干净地方,铺块手绢,我把纸盒放在上头,这才往自己的住处。
自从我升了职,小皇帝在尚膳监里赏了一座别院给我。但我在海公公处住得舒服,也懒得搬,照旧还住在海公公在敬事房的别院里头,下属的小太监们也都知道有事该到哪里来找我。
回到房里,海公公不在,问了服侍的小扇子,说是一早出去就没回来。
最近公公行事越来越诡异,总是不到半夜不回来。大约是太后寿辰将近,他身为内务总管,事情总是很多很多,比起我这个干领薪不做事的尚膳监统领,嘿嘿,我还真觉得汗颜。不过要真说我平时什么事也不做,那倒也未必全对。至少我还是陪小皇帝做了不少事嘛,只不过此种事不适宜在外宣扬罢了。
独自用了晚膳,在灯下又清点了我今日所受之贿赂。破天荒,我早早地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如有预兆,猛睁开眼,恰巧望见海公公蒙上黑巾,一身夜行衣,推开门出去。
海公公这么晚去哪儿?我迷迷糊糊想:今天遇见蕊初了,蕊初!我的老天!今天不就是海公公和太后摊牌的日子吗?!
我连忙起床穿衣,越急动作越是不利索。等出门看,海公公早已人影不见。
我握着保命匕首,一面向我认得的各路神仙祈祷,一面借着昏暗的星光摸向慈宁宫。仗着对宫中小路、侍卫轮班次序的熟悉,一路有惊无险。
来到了慈宁宫外,见宫门紧闭,不过这还难不倒我,将匕首拔出来,塞进门缝,轻轻一挑,门闩无声无息断开,我轻轻闪身过门,往里小走了几步,却听得前头有人说话。我连忙躲到假山后,探出一点脑袋张望过去。
不远处海公公扮作的黑衣人一手叉着蕊初的脖子,正低声问她话。
该死的,我不是没约她吗?她这时候怎么会跑出来?却见她手中捏着个纸盒,我才恍然大悟,必是为了这盒点心,她才会半夜出来,看来还是我害了她。
我正暗自懊悔,却听蕊初又是“啊”的一声叫,但咽喉被卡,这一声叫得又低又闷。
我咬咬牙,准备冲出去,怎么也得求得海公公放过她,忽听得前面房中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外边是谁?”
这声音阴森森地,我听得明白,正是皇太后的话声。终究还是惊动了假太后!
海公公在蕊初身后一按,蕊初的身子便软软伏倒,看着胸口起伏,多半是被点了穴道,我稍稍松口气。
海公公将蕊初放在一边才回道:“奴才海大富,给你老人家请安啦。”这声音也是阴森森地,殊无恭谨之意。
只听太后道:“你要请安,怎么白天不来?半夜三更的到来,成什么体统?”
海公公道:“奴才有件机密大事要启禀太后,白天从多耳杂,给人听到了,可不大稳便。”
我料想是跟当年的顺治帝有关,按耐下内心紧张,细细往下听,手中却把匕首攥得紧紧,一等海公公有难,便是拼了命也要救他。(怎么样?最游小雪大大,偶可是让小桂子搏命了!保证还大大个活生生的海公公,呵呵)
只听太后哼了一声,道:“有什么机密大事,你这就可以说了。”
海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