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帮他把一层接着一层的衣服给穿上去。这场戏穿的衣服是皇子正服,比之前的常服要繁复很多。又因为投资很充足,整个剧组的服装都做的非常精致,穿上去之后效果很好。
换好之后,叶闪闪转向宫越,“好看吗?”他是知道自己这么穿好看,才问的这个问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宫越点头,“很好看。”
叶闪闪瞬间就心花怒放。
准备好之后,叶闪闪带着宫越一起到拍摄的地方,场地已经全布置好了。张导在定点,群演们也都换好了衣服,正在听副导讲戏。
帮宫越找好了看拍戏的好位置,叶闪闪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了,”想了想又补充到,“你要认真看我,不要看别的演员。”
“好,只看你。”
今天这场要拍的,是三皇子纪灵昀在朝堂上接了元帝的圣旨,最后从勤政殿中出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离开的场景。
台阶两侧站着的羽林卫手中举着火把,将黎明之前的夜色照亮,勤政殿中,烛火明亮。
因为楚国的钦天监算定了,三皇子必须要在卯时出发才是吉利,战败的北国甚至都没办法力争更改时辰,只能在天还未亮之时,就将纪灵昀送走。
纪灵昀手持着圣旨,站在勤政殿的牌匾之下,北风呼啸,像是要携他而去一般。
站在殿门口,他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眼,只听丹陛上的元帝声音嘶哑地在喊着,“我的儿啊——”声声如泣血。
这一刻,他不再是帝王,而是一个悲伤难以自抑的父亲。
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台阶,纪灵昀的每一步都很慢,也很稳,像是想要将这一段时间拉长几分,他甚至借着火把的光,仔仔细细地将在场的羽林卫的容貌都记在了心里。
这是第一次见面,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渐渐的,沉闷的脚步声传出,执着玉笏板的大臣们从勤政殿里面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纪灵昀的背影,慢慢红了眼。
甚至历经三朝的老臣直接双膝落地,跪在了地上,花白的胡子被风吹得凌乱,声音苍老而嘶哑,
“我北国现今国力衰微,战火四起,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但,臣以这条老命在这里发誓,绝不辜负三殿下,绝不辜负马革裹尸的将士,待您归来,必海晏河清,江山清明!”
站在后面的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有些已经痛哭出声——这是何等的国之耻辱,才会将皇嗣送往敌国!
纪灵昀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停在了原地,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是颤了颤,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
直到走完了最后一阶台阶,他才慢慢地转身,隔着冰冷的白玉阶,对上殿前的群臣,像是想要微笑,却也只是嘴角动了动,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眼泪。
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拒绝了旁人的搀扶,纪灵昀双手抬起,长揖且宽袖及地,朗声道,
“灵昀此去经年,去国离家,不知有生之年,是否可得见我北朝收拾旧山河。只望各位,不要忘记今日的誓言,珍重。”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站起来,执着笏板,纷纷朝着纪灵昀的方向弯腰作揖,久久没有起身。
纪灵昀看着这画面,慢慢地笑了出来,眼神也变得坚毅,素色的衣裳里灌满了冷风,整个人却渐渐带上了一股锐气。
场外,宫越周围三米基本都是真空,只有郑冬硬着头皮站在一边当解说。
“闪闪演的很好。”之前一直都没说话,直到这一幕演完了,宫越才开口。
郑冬点头,措辞很小心,“闪——叶少演戏很用心,虽然张导都是让他自由发挥,但每次拍出来的效果,都非常让人惊喜。”
点点头,宫越专心地看着已经沉浸在角色中的叶闪闪,想起以前他对自己说的,扮演一个角色,体验另一种人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觉得骄傲又心疼。
他喜欢看叶闪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喜欢看他开心的样子。
拍完这场戏,天已经亮了起来。
叶闪闪拖着戏服,快步回了宫越的身边,“哥,我今天的戏份就拍完了,等卸了妆,就能陪你去上班了。”说完,就拉着宫越一路往休息室走。
然后他就发现,自家大魔王果然气场十米八,以前总是喜欢悄悄议论他的那些女演员,今天都没敢正眼看他,于是,叶闪闪心情更好了。
回了休息室,叶闪闪把衣服换了、头套也取了之后,就笑眯眯地朝梳化组的人摆了摆手,表示卸妆自己来就好,她们可以先去忙其它的。
几个工作人员本来因为宫越在的原因全身不自在,见叶闪闪开口了,感激地比了比手势,风一样地就走了。
“哥,你觉得我演的好吗?”
等人走了,叶闪闪才开口,他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心里忐忐忑忑的,憋到了现在才问出来。
“演的非常好。”
叶闪闪松了口气,“其实张导开始的时候,说我找不到国仇家恨的那种感觉,我自己也发现了,因为这个角色有的这些情感,我都没体会过。后面的时候,纪灵昀这个角色还要潜伏在楚京,帮助北国传递消息什么的。
后来我就想啊,要是北国是你的国家,你是北国的皇帝,”他看着宫越,“这么一想,那种国仇家恨我瞬间就找到感觉了。”
一想到有人想伤害他家陛下,叶闪闪就有拔刀打一架的冲动。
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