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跑过去,发狠的拽起男人,吼:“你疯了啊,干嘛坐在别人家墓碑上!”
说完,芮安赶紧朝被大黄坐了墓碑的坟头行礼,嘴里还不停的道歉:“抱歉,抱歉,惊了您老人家,他不懂事,您别在意啊。”
“疯的是你吧。”
眼角一抽,芮安回头,对某个毫无常识的男人指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
“死了就死了,还怎么大?”
“不是大小的大,是尊重的意思。”
“啊?”完全不明白芮安的解释,大黄皱着眉疑问。
“算了算了。”芮安摆摆手,他懒得和这种人理论下去,索性又折回去。
用棍子挑开墓碑前的瓦片,下面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将买来的纸钱放进去,芮安掏出刚才买的打火机将其点燃,没了建筑物的阻挡,这里的风有点儿大,纸钱瞬间就烧了起来。
芮安蹲在旁边,勾了勾要飞出来的纸钱,淡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跟来了?”
“无聊。”
“下次你想要做什么要跟我说一声,不要无缘无故的消失或者出现,很吓人的,万一我被吓得减寿了怎么办。”
“减几年?”
“大概十年吧。”芮安应着,脑海里突然出现蜡笔小新和他妈妈的对话桥段。
现在不是扫墓烧纸的时节,整篇坟茔就他和大黄两个人,他不说话的时候,大黄更是安静的很,芮安回头看了眼大黄,发现那人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正盯着墓碑看。
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水,芮安站起身将带来的坛子打开,然后围绕着被水泥修葺起来的坟堆走着,一边走一边倒酒。
“小麦,它淀粉含量很高,发酵复杂,味道温度都很难控,所以大部分都以它作为酿酒的辅助材料。小麦做酒虽不是最佳的,你却钟爱大曲酒,因为你说,这酒是小麦酿的,它有你家乡的味道。”
寒风中,芮安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沙哑,平静的好像在自言自语,一坛子酒见了底,他喃喃:“尽情喝吧,这是你老妈亲手酿的。”
“喂,你以为他真的能喝到?”
低沉的声音打断芮安的晃神,他放下坛子又开始蹲在地上烧纸,“能啊。”
“别傻了。”
芮安一顿,许久才低声说:“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已经32岁了,32岁啊,应该是他人生之中最辉煌的时候,而他的未来也会一片光芒。”
英挺的眉皱了皱,大黄不以为然:“死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
修长的鞋子靠近,踩在芮安越来越长的影子上,他说:“你不会以为人死之后,还有什么灵魂之类的鬼话吧?”
捅了捅快要燃尽的纸钱,芮安不说话。如果可以,就算学习的是唯物主义,他也想试着去相信这些,但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在梦里见过他想见的那个人。
“天快暗了。”不再纵容芮安的发呆,大黄看着越来越低的太阳提醒。
“嗯。”芮安站起身,拍了拍冰冷的墓碑,说,“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芮安就转身往回走了,决绝的身影好似个过路人,完全没有了刚才连视线里都透出的眷恋和不舍。
不用刻意加快脚步,没走多远,腿较长的大黄就与芮安并肩了,他问:“这是那个人的家吧?你的家呢,不回去?”
“嗯,是他的家。”明白大黄嘴里的那个人就是墓碑上的人,芮安点点头,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以为这里是我家才跟着来的?”
“……”男人默认。
“呵。”芮安鼻子哼笑,“你以为你能看到我小时候的照片,或者听说我什么丑事,用来威胁我,让我屈服于你?”
男人挑挑眉,很明显并不打算反驳。
“真是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家就b区那一个。”芮安快走几步,扬着声音挥舞着手臂大喊,“因为我是个孤儿!孤儿!”
随后那人又像个傻子似得大笑起来,面对芮安这么疯癫的举动,大黄也仅仅跟着冷哼一声。说实在的,他觉得芮安不是那种自怜的人,相反,应该是那种整天把大道理放嘴边对身边人喋喋不休的男人,而且,他对芮安那些不愿提起的过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因为他感兴趣的,是遇到他之后所看到的芮安。
两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阿叔和阿婶早就包好了饺子,此时就等两人回来下锅呢。
芮安主动提议要煮饺子,阿婶同意了,正好她的菜才做了一半儿,眼下自己去忙了,芮安盯着并不陌生的大锅,朝窝在屋里看电视的人招了招手。
大黄以为是什么好事儿,结果是让他生火。
大黄哪里会烧火,差点儿把灶台里面的火给堵灭了,弄的满屋子都是烟,芮安用勺子敲了敲某个笨到家的人,“你傻啊,我不告诉你木头要一根一根的往里放吗?等烧的差不多了再添!”
“我以为都加进去就不用那么麻烦。”
“……”芮安一时无语,只能耐着性子再叮嘱,“一根一根的往里添,ok?”
“啊啊。”有些不耐烦的应声,大黄把里面的木柴都掏了出来。
“唉。”芮安摇摇头,嘴里又开始说教,“欲速则不达没听过吗?烧火也是这个道理,你要想让它烧的持久,就得有耐心……”
早就习惯芮安絮叨的人完全不走心的听着,终于在屋子里的烟都散去之后完成了这项艰辛的工作。
看着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