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快马加鞭也有七日行程,送信至此的时间里,老夫人怕是早已入土为安,即便风风火火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怀疑的种子被宗如意种下,陆临再也无法忍受,他自醒来后第一次冲周崇慕大发脾气,指责周崇慕根本就不想带他回江州,即便老夫人已经入土,可他身为老夫人唯一的孙儿,难道连给老夫人祭扫都不可以吗?
周崇慕对陆临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难以招架,为了安抚他,周崇慕不得不提前了巡视江州的日程,带着陆临匆匆上路。
或许是被宗如意搅和怕了,临行前陆临一直很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一直到周崇慕带着他上路了,他还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从京城到江州,最便捷的通行方式无疑是水路,白砻江自京城南郊穿过,一路向东奔流,最终经东齐沿江三城注入大海。
这一直是周崇慕耿耿于怀的地方。白砻江称得上南楚的母亲河,南楚臣民无不依靠水系发达水流充沛的白砻江繁衍生息,白砻江滋养孕育了丰富的支流湖泊,又因一路奔流携带的泥沙冲积出许多适宜耕种的肥沃土地,而这条河道的航运价值则更高,
万里白砻江,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南楚境内奔涌,却因东齐扼制了白砻江入海口,而失去了白砻江更广阔的价值。
尽管东齐的海运贸易想要运抵内陆,依然要在途径南楚境内的白砻江各地码头时,交付价格不菲的通行费,然而周崇慕曾经想过,如果南楚控制了整个白砻江航道,那么南楚能够获得的,将远不只是一项通行费了。
东齐国君赵盈堃,依照周崇慕与他有限的接触来看,为人并无大才大德,至多只能算一代庸碌君主罢了,连带他手上的才子奕真,也是三才子中年岁最大、最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世人曾讥讽奕真并不像林鹭与司玄子一样有过人才学,他强行挤入三才子的行列,不过是东齐实在无人可用,充个数而已。
东齐屹立至今,最大的倚仗便是优越的位置,向西有广阔的内陆贸易市场,向东又有远洋航运,东齐商贸、海运极为发达,身为商贾大国,东齐格外能屈能伸,他们在北秦南楚的繁华郡城设立东齐的贸易点,依靠贸易点的钱货交易,再次转手将北秦南楚的货物销往更广阔的市场,江州便是东齐在南楚的贸易点之一,也是南楚最大的贸易点。
当然,东齐贸易点的另一个重要作用便是刺探情报,但因为商人在南楚北秦地位都不高,接触不到上流阶层,北秦南楚也始终拒绝东齐入驻两国都城,东齐所能接触到的情报多数是一些没有太大价值的。
三国鼎立,情报刺探你来我往,间谍探子异常活跃,这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几百年的征战融合,三个国家之间已经密不可分,如果能够实现一统,那么必将有更广阔的发展机会。
南楚、北秦和东齐的争锋,至这一代已经到了最激烈的阶段,谁能一统天下,那么他无疑将名留青史,成为一代传奇帝王。
白砻江江面辽阔,龙舟顺流向东,京城南郊的百姓夹岸相送,只为一睹帝王风采。帝王出行,随行者众,尽管周崇慕一再强调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巡视,不用大张旗鼓,仍然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大群随行侍从。
南楚京城被白砻江冲刷出一片极为适宜耕种居住的平原,这里地势平坦,沿江堤坝修建完善,都城建设极尽完美,岸边护送帝王巡视的仪仗,旌旗猎猎,井然有序。
周崇慕站在甲板上,白砻江水奔涌不息,向前眺望,皆是锦绣山河壮丽风光,他身为帝王的荣光和责任在此刻面对万里河山的时候被无限放大,陆临站在他身边,盯着周崇慕英俊又严肃的侧脸,也感到心潮澎湃,责任重大。
周崇慕携了陆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说:“阿临,从前你没有生病的时候,也曾与我发誓承诺,那时我们年纪都很小,志向却很坚定,我说,我一定会做一代圣明君王,你说你会辅佐我,不止做一代圣明君王,还要千秋万代青史留名。”
他握紧了陆临的手,转过头盯着他,说:“你还记得吗?”
陆临摇摇头,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了周崇慕的手上,他说:“我记不得了。但这无妨,再许一次好了,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身边,让你的万里河山,也能记得我的名字。”
周崇慕颇为动容,他握紧了陆临的手,带着人回到了船舱里。
周崇慕满面春风地进了船舱,侍奉的宫人便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南楚造船业发达,富丽堂皇的三层龙舟,周崇慕住在第二层,既不像第一层嘈杂喧哗,也不像顶层闷热逼仄,哪怕在船上,也保持通透敞亮。
船行得稳,几乎感受不到荡漾的水波,陆临乖顺地倚在周崇慕怀中与他亲吻,没一会儿便被脱了个精光。
还是大白天,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堤岸上送行的百姓的喧闹声,陆临害羞极了,拼命朝周崇慕怀里钻,亲着他的嘴角同他商量:“不要白天好不好。”
周崇慕哈哈大笑,起身放下了床幔,说:“此刻已经黑了,阿临可以放心了。”
陆临更害羞了,恨不能嵌进周崇慕的怀里,反倒把自己送入虎口,任周崇慕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
他还是一副纤薄瘦弱的样子,被周崇慕碰一碰,阴`茎就挺立起来,周崇慕取了一点润滑的软膏送入陆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