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你觉得我实在是个失败的作品,那么不妨先面对自己的失职和无能。”
程昔大哥拿出了作为家中长子的威严,“程昔你闭嘴,你真是天生反骨,怎么有你这种顶撞父亲目无尊长的混账东西!”
一家人都这样盯着他,虎视眈眈。
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就是这个德行。
而他从来都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他低头,“恐怕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我才是你的儿子。”他忽然看着程彬,又转头对着大哥,“你的弟弟。”
程昔从小就是软包子,没想到出场包装转悠一圈回来之后,硬气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程彬理了理自己已经露出花白的鬓角,“小昔,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只有你们五个儿子,你的弟弟已经在多年前去了,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走出来的是你而不是他我是多么想要掐死你!”恐怕程彬今天说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是真心话。
不过五个儿子,还嫌少?程彬真是老糊涂了。
他努力挤出一点眼水,“但是我知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们都好好的或者,也长大了,现在你三哥因为帮着家里打理事业,而招惹到了道上的人,你知道我们程家做生意向来清白,不沾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想要找你。我真的是豁出去我的老脸来求你了,帮帮爸爸,把你的三哥就出来好吗?”
程彬言辞诚恳,差一点程昔就要相信他是个一心为儿女着想,为了儿子操碎了心的慈父。
但是程昔不由想到当年那场枪击事件,五年前,他十一岁,程彬在程志启死后用冰冷的语调告诉他,是他害死了程志启,他是程家的罪人,他这辈子应该用来为他最心疼的小儿子赎罪。
——从那一天起,他是程家的仇人。
试想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和这群虚伪的人一笑泯恩仇?
“只有懂得反抗的人再会明白人生的前路的光明。”
“在命运是石头砸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清醒你觉得疼的原因是不是你太软弱而显得不堪一击。”
这是许根当年对他说的话,程昔到现在可以清楚的复述他当时说的每一个字。
这次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坐庄,那么这就是他的游戏,一切,都应该要按照他的游戏规则来玩。
许根小时候对他说的一番话就像一支强心剂给了程昔最有力的支持。
程昔缓缓喝了一口被子里的茶水,一言不发。
这时候管家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程昔面前,他抱着程昔的腿老泪纵横,“昔少爷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但是三少没有错啊,他始终是你的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
“血缘这东西,是割不断的。”管家不愧是这一家的忠仆,主人家一个眼神就知道要怎么做,他抹了一把眼泪,“昔少爷你就听我一句劝,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求你在许少面前美言两句,就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为自个儿行善积德了。”
程昔大哥也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老管家小时候对不不差。”
对,不差也不见得好,这要看跟谁比。
程昔无视老管家站起身来,这时候程彬一家人才发现原来程昔已经这么高了,他对着程彬说:“如果你觉得我的内疚感应该来自于我没有照着你的要求以命换命,我用的命去救程志启,那么抱歉你想得太多了。
的确我最初的生命来自于你贡献的精子,但是我的第二次生命却不是来源于你。”
他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往外走,没有回头,“这种互相猜忌你来我往的游戏我玩腻了,既然你知道我有手段能救程志扬,就知道我也有手段能弄死他。”
“不用再联系了。”他走的很潇洒。
程昔想到一点有趣的事情,游戏太快结束那么乐趣何在。
他妹妹跳起来质问程彬,“爸,你怎么不拦他!”
程彬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声音也不复年轻时候清亮,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习惯性心软的儿子,并且成功拿住他的软肋,所以他松了口气:“他这是答应了。”
人真是不服老不行。
10、玩火自焚 ...
程昔回去的时候许根正在抱着电视机发呆,见到程昔回来就冲他招手,“过来坐,电视剧,你喜欢的。”
程昔过去盘腿坐下,用屁股把许根往旁边挤了挤,“过去点,一个人占这么大地方。”
许根顺势就贴到他身上,“不要,我就要靠着你。”
……撒娇了?
程昔差点绷不住严肃脸,“我是认真的。”
许根也不想惹毛他,就把手里的茶杯揣程昔怀里,自个儿边上去了。
后面老管家老泪纵横,原来少爷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吗,不愧是真爱。
其实对于一个高中生说爱情太早了,即使早熟如许根,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对于他来说程昔对他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待在他身边出奇的舒服。
这种舒服来自于程昔这个男人的无害和像海绵一样的包容力,你越是接触,越是迷惑,你说,这个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一边享受程昔这种好相处个性带来的各种福利,一边又嫌弃他不够硬汉。
可能人们总有一种天真的错觉,就是这辈子应该会遇到一个人,对敌人狼心狗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