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需要这个,然后我会让你好好的吃饭然后睡个觉。”
季梦雨愣了愣,随后苦笑着放下手中的咖啡,凝望高杉,用舌尖舔了舔有些苦涩的嘴唇说道,“对不起,让你陪我白跑了一天。”
离开雪阳小区之后,季梦雨和高杉辗转了多家律师行当,在经历了六次失望之后来到了位于北五经街十七号的‘伸宏’律师事务所。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前台小姐将季梦雨二人领进写有吴肇良律师标牌的办公室内。
“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吴肇良律师笑着说。
与之前见过的‘精英’不太一样的律师面容,季梦雨暗忖。吴律师身着不太合身的深蓝色的西装,白衬衫以及浅灰色的花纹领带。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稀疏的头发向后梳起,已经有些发福的身体像是吹到一半的气球一样。脸庞仿佛是磨平了菱角的国字脸一般随时都有被撑爆的感觉。蒜头鼻紧贴脸部,右手偶尔向上推着金色边框的眼镜,细长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光芒,显得智慧但又有些滑稽。
在季梦雨进入伸宏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很奇妙,除了前台小姐和眼前的吴律师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事务所是由两层独立的建筑构成,门外面围着一根一根的不明所以的铁栅栏,内部结构应该是被改造过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办公区,而是有一扇接着一扇的门相隔而开的办公室。季梦雨和高杉刚一进门就被领进吴肇良的办公室内所以根本没有接触到第三个人。
“您好吴律师,我今天来是为我哥哥的事情,”
“请说吧。” 吴律师翻开早就放在桌案上厚厚的黑色皮革笔记本,一手拿着黑色派克钢笔说。
办公室并不是用让人更加信服的欧式重色装修风格,相反是比较简约的。而且家具似乎是七拼八凑的,毫无统一的情趣与个性可言。
季梦雨强忍着对希望再次落空的深深的恐惧感,再一次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没有漏掉任何一处细节。讲述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她似乎明白这是最后一次向别人完整的述说这令人绝望事情的经过了。当她再次看向吴律师时明显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惊讶,不知道是因为这离奇但确真实的故事,还是很少有像季梦雨这样的顾客而感到有些意外。
当季梦雨结束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长长的陷入到了沉默当中,除了不时有手指敲打桌面和呼吸的声音就再无其他。高杉凝神细望着吴律师逐渐变得凝重的表情心里暗叹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现状,并没有出声催促。季梦雨双手纠缠在一起来回拉扯,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她有预感,当吴律师开口说话的时候也将是她们离开的时候。
“恩。。。案情大概我都知道了。” 吴律师皱着眉,停止了敲打桌面的动作说道。
像是作为铺垫一般的句子深深渗进季梦雨的脑海中。
吴律师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才再次说道,“时间,地点,当事人以及事情经过都非常的详细。但我从你的话中了解到,你所说的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和当事人的沟通得知的,也就是说具体的情况,包括警方的线索,方向等一系列调查你都不是很明确,我说的对么。”
“没错,几乎都是从哥哥那听来的,而且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的猜测。”
吴律师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我举个例子,比如你刚才说的,警方怀疑你哥哥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女朋友出轨,一时冲动将她杀害,在整理现场时被当做嫌疑犯抓捕,是这样吧。”
季梦雨紧张的点点头,她发现剧情似乎正顺着另一条未知的轨迹发展着。
“根据你的讲述,我想警方做出这种判断有很大原因是基于你哥哥曾经的遭遇和一些经历,相信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吴律师顿了顿接着说道,“首先,你哥哥的女朋友是否真的出轨,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来说还不明朗。同样的,假设真的出轨了,那么出轨对象是谁,两人之间除了男女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最后是警方是否掌握了有力的证据,或是什么线索。”吴律师再次推了推镜框,看了一眼笔记本说,“类似这些问题必须要尽早了解,否则将会极其被动。”
季梦雨不禁睁大了眼睛望着吴律师,像是看到了某种奇异的生物在述说着与自己想象完全背道而驰的话。
“您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有转机。”高杉像是被莫名的气氛感染了一般,小心翼翼的问。”
吴律师一直皱着的眉毛舒缓了下来,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季梦雨一语不发的望着吴肇良,像是在保护珍惜易碎的宝物一般,连动作都始终没有变化过,只不过下意识的因为吴律师的苦笑而屏住了呼吸。
“我的话可能让你们产生了某种误会,我先表示抱歉。”吴肇良收起笑容向季梦雨点头致意。“别的先不说,如果想打这场官司,无论成与不成,都将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钱的方面我可以解决。”季梦雨斩钉截铁的说。
吴律师缓缓的摆了摆手,“先别急,听我说完。”
季梦雨咬着嘴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坐回差点离开的椅子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