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飞蓬控制的邬祁以平时的恭敬态度回道:“尊上,此番送来的奴隶很特殊,我们抓住他时,其容貌居然有改变,从普通的俊秀变成了钟灵毓秀的俊美,故而,吾等开始检查了一下,怀疑……他似乎不是天生的飞升者,更像是先天神族陨落在下界后重新孕育之人。”
重楼的目光移至不远处的床榻,精致的被褥里躺着一个湛蓝长发的神族青年,魔尊的脸色一滞,只因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半边肩膀有勾连起来的神印,图案赫然是风云之形状!重楼不曾多想,猛然上前几步,语气有些震惊又有些颤抖的欣喜:“……风云之子……飞蓬?”
这份惊喜被装睡的飞蓬听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一声,就是现在!魔尊脚下暗中布下的阵法被一念之间启动,在其动弹不得的刹那间,便见剑光闪亮、一剑穿心,神将用尽全力之下,神魂控制终于被打破,邬祁瞪大眼睛,缩到墙角不敢说话。
嘴唇嗡动两下,已猜到对方大抵是误会了的重楼艰难的意图解释:“飞蓬,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飞蓬扯了扯嘴角:“不是本将想的怎样?杀蓐收、祝融、雷泽主、禺疆,囚九天、女魃、应龙的不是魔尊吗?逼迫长老团答应送族人到飞升者当奴隶的不是魔尊吗?令本将才回来就被当成玩物送到你床上的不是魔尊吗?”他淡淡一笑,满含疲倦:“或许我是该长点心了,当汝陷害吾被贬轮回时,我便应该明白,魔尊和本将终究不是同路人。”
瞬息就权衡出何轻何重,重楼开口语气急切:“飞蓬,吾没想到,汝会以飞升的方式归来,你……”
其言被飞蓬直接打断,想起先前所知之事,他嗤笑一声:“湛蓝发色,表象温和,内里桀骜……此等神族送进魔尊寝宫却从未有过活口,魔尊是想告诉本将,汝手下给你进献玩具的非嫡系魔将全是瞎子吗?”
“……?”重楼蒙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他本能看向躲在一边的邬祁。
因出不去被封锁的寝室,不得不留在修罗场内的非嫡系魔将之首邬祁的内心是崩溃的,于魔尊积威深重的阴影笼罩下,他下意识回答:“尊上,进献这般类型神族后,您给我们的赏赐比往常丰厚多了。”
“……”这一回重楼全然瞠目结舌,每一次的封赏其实都不是他的手笔,魔尊只是转发了天魔女的馈赠而已,但这结果……然与此同时,将对方的思索当成无言以对的飞蓬彻底心冷,不想再听废话的他拔出染血的照胆神剑,扫过溅落于地毯的心头血,神将轻笑道:“何必多说?唯余生死而已。”混沌之灵传承特有的阵法被彻底启动,飞蓬弯起唇角:“混沌风火相生相克,本将天生为混沌风灵,魔尊吞噬混沌火灵……”
终于认出阵法实质的重楼来不及惊讶飞蓬的身份,炎波血刃使出全力一击破空,可未引起丝毫波澜:“混沌散灵阵,飞蓬你疯了!”
“呵!”神将撇了撇嘴,表情冷淡道:“不过是凝魂聚魄从头再来罢了,代价仅仅是舍弃曾经的记忆,现在的吾还有甚好留恋的?”
随话语,飞蓬的身影渐渐浅淡,重楼更加疯狂的连连攻击阵法,其丝毫不以为意的旁观,最终,意识模糊的神将瞧着魔尊焦急的表情,居然有些悲哀又有些慨叹的笑了出来:“自少年相识,千万年知己相交,但吾当初真没想到,当年汝迫我堕魔的一场算计,到如今竟就此永诀。”
“不……”重楼面容上血色尽褪:“飞蓬……我求你……解开阵法……你……不能……再迟了!”自己还能够坚持很久,然飞蓬……明显三魂不稳的他已即将消散。
飞蓬怔忪了一下,可理智混乱的神将只是摇头,身形涣散开来的风云之子抱膝坐下,垂眸低低一笑:“……我此生唯一亦是最后的心动,当真是可笑……为何要记得……便如此吧……再见不识不记……就不会心痛……”
“飞蓬!”震惊后升起窃喜,但魔尊不敢丝毫耽搁时间,他强行将无力反抗的神将收入自神界一战后又拿回的青穹风神珠,之后,其冰冷的视线扫过躲得远远的邬祁,又不愿分心的想着破阵之法。良久,在感受到自己的魂力亦以可观的速度消磨时,重楼深吸一口气,此阵针对魂魄,索性飞蓬神魂已收走不用担心,魔尊终于用了最危险也是最**脆的办法,他直截了当的点燃剩余魂力,同时亦自爆魔体。
只听“轰隆”一声,整座魔宫在三皇级别自爆的威力下几乎化为齑粉,来不及逃跑的侍从跟着送命,唯独最下层的牢狱因各种禁法与溪风及同僚羽墨、南柯联手应对而保住。
“怎么回事?”反应很快的魔族最高层先后赶到现场,底层牢狱中,瑶姬瞧着只剩下光秃秃魔魂还魂力尽失、手持青穹风神珠的重楼,一脸迷茫的问道,依旧被关押的九天玄女、女魃、应龙、墨坤和凌泠亦茫然不解,而风伯飞廉、雨师计蒙、通灵长老欢兜、涂山氏九尾狐女娇、螫虫首领骄虫、水伯冰夷、天魔女葵羽以及溪风、玄霄、羽墨、南柯皆为魔尊的伤势震惊不已。
重楼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上方,大家跟着抬首,惊异的发现其上有一层浅薄并不停消散的结界,一声闷响后,适才因飞蓬开始的封锁被禁锢而逃得一命的邬祁掉下来时毫不犹豫想自我了断,然有所准备重楼不顾伤势放出威压,他身形一僵,觉得有问题的瑶姬已出手将其定住。
此刻,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