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河。
这部电影的宣传并不是很广,即便做了高校宣传见面会,但也因为主创不是很有名而掀不起什么水花。
应昭去的那一场人稍微多了一点,热度上来,宣传片里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文艺腔,画面是好看,但是总觉得有点看不懂。
在这样商业片围绕的档期里,一部文艺片的票房其实众人都心里有数。
应昭也知道。
她当初接这部戏的时候就想过最后的结果,但有些吸引是内在的触碰,况且她也并在乎自己票房号召力。大概二十岁的时候有想过以后要是真的走这条路,是不是要变成一个票房女王,实实在在的电影咖。
但是现在,她有人无条件地支持她做想做的事情,那这些外界的评价倒是无所谓了。
上回孔一棠提起对方的母亲之后,她第二天去看了看她妈。
她是一个人去的,因为第二天孔一棠就出差了。
但棠总还是不放心,让应昭的助理跟着一块去。应昭也没去多久,站在碑前和以前一样絮叨了现在的状态,就走了。
活着,死了。
虽然是生她的人,她也想她,但人这么一死,连去回忆都不是常有的事儿。
但有时候又轻而易举地被什么东西触碰,继而去念想。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是会因为想念而泪流满面,却又无处安放,只能寄托于这些作品。
她去一个一个角色里去揣测,去寻找某个时间点里,人不一样的想法。
跟着她的助理是小阳,一直站在离她几米开外的地方,看应昭走了,就想叫司机送应昭回去。
但一上车,应昭就报了一个地址。
是另外一个墓园。
小阳有点愣:「应姐……」
应昭坐在后排拿着手机,嗯了一声,「去吧,我有点事。」
小阳不再过问,但还是听应昭让司机过了预约过的花店,拿走了一束花。
昨天还是个艳阳天,但今天天气就阴沉沉的,总觉得要下雨。
应昭走上石梯的时候朝孔一棠妈妈墓碑的方向望去,没想到跟一个刚走下来的男人擦肩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
男人扶了她一下,应昭退开一步,说了句没事。
男人笑了一下,就走了。
是一个长卷发的男人,带着个帆布帽子,头发低低地扎在脑后也依旧能看出来他的蓬松的卷来。
年纪也不小了,应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穿着风衣,打扮就很艺术。
小阳也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昭抱着一捧白玫瑰,往蒋韵的碑前走去。
走到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碑前已经有一束白玫瑰了。
并不是昨天孔一棠买的那束。
这种公墓的管理也不会松散,每天天黑都有人把碑前的祭品花束清理掉,而这束玫瑰看着一点也不蔫,明显是放了不久。
可能是蒋阿姨的朋友来看过她了?
应昭也没细想,她把花束放下,鞠了好几个躬。她望着墓碑上那蒋韵的眉眼,和孔一棠还是像的。
乍看是很温柔的深情,但不难看出她眉眼里的执拗,和孔一棠如出一辙的那种固执。
只不过她家一棠的固执可能更加直白,而蒋韵的固执第一眼看不出来,第二眼就能发现早就布满眉眼。
应昭凝视着女人的眉眼,喊了声阿姨。
小阳站在几步外,她知道应昭在说话,但听得不是很清楚。
应昭瘦了不少,她本来不是那种清瘦的人,体态很匀称,还有一种现在女星身上少有的力量感。
是韧性。
出了事儿之后没赶过通告但的的确确是瘦了,即便笑着还是跟以前一样暖,但总给人一种又近又远的感觉,更奇怪的是,也没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真实。
出了被粉丝伤到的身体的事儿,以前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出现过,但都是小打小闹,见血的几乎没有。
顶多是被什么砸到,艺人都要骂骂咧咧好一阵。
私底下的骂,毕竟还是吃那些追捧者的饭,人前还是大度地说没关系。
这段时间应昭开始渐渐地接工作,小阳跟在她身边,也没听她说这些。
那个粉丝,因为未成年的缘故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很大,但应昭身体留下的疤却有点难消,美容针再贵,到底是破了口子,怎么会恢复到没伤之前呢。
前几天有个线上访谈,应昭在公司接的,被问到这个事情,主持人读到粉丝说她太没脾气了,应昭笑了笑,说:「那我发脾气也没办法啊。我觉得我挺冤枉的,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孔一棠而已,怎么就有人希望我去死呢?」
她说这句话的口吻还是带着笑意,就像是跟好朋友聊天,「难道棠总是男的,大家都会祝福我了么?」
平台摄像录只录到她的上半身,她一只手撑着脸,也不端着,「不会的吧,我朋友还说不做艺人就不会收到这些针对了,我觉得这句话也不太对。我是个普通人,我和我喜欢的人,女性,恋爱,也会被人指点,可能遭受的伤害比我还多,那倒不如我的伤害摆在公众前。希望大家知道,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有关也好,无关也罢,至少我现在喜欢的人,我觉得会永远喜欢的人——孔一棠,是女性,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爱情。」
页面上的留言噌噌噌地涨,大概是被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言论吓到,或者是喜闻乐见。
应昭也看到了,她面带笑意,「况且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