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告知了季春山才是要紧的。
只是她才到了门口, 才要推门进去,屋门便已打开了。齐婶惊惶之下声音不小, 虽隔着一道门一间屋子,但季春山还是听得很清楚,所以便立时从屋里出了来。
“家里来了官差?来了几个?可说是为了什么事来的了吗?领头的可知道是谁?”季春山微微皱眉面色凝肃,直接对齐婶一一问道。
齐婶忙道:“回老爷,官差有三个人,但只说是要带老爷去县衙问话,别的就什么都没说。领头的人老奴不识得,但老奴听到温良管那人叫了一声高捕头。”
季春山点点头,神色却未见和缓什么, 他拧眉沉思了片刻, 便对丹青道:“不好叫那些官差久等, 我这就得去。等夫人醒了,若我还没回来,你先不要告诉他此事,寻个别的什么由头就是,若我……回不来了, 也不要慌,等事情原委都搞清楚了,再让胡大夫和郑麽麽在一旁陪着,才能和夫人说,了吗?”
季春山话中的一句‘回不来了’,让丹青不由心头一凛,但此时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忙敛神应道:“是,老爷放心,奴婢谨记。”
丹青应下后,季春山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大步出了竹兰轩,往前院去,齐婶忙小跑着跟上他。到了前院,一进正堂便见出了温良外的还有三个腰间佩刀身着捕服的男子,其中唯一人坐于上位,衣着也较之其余两人有所不同。
“高捕头,别来无恙啊。”季春山一进正堂,便对此人拱了拱手,笑着道,却是认识的样子。
高捕头见季春山来了,便放下了茶杯,起身也对季春山拱手笑道:“季当家打扰了,贸然登门还请见谅,实在是公务在身……”当初高捕头是因着宋棠才认识了季春山,便随了宋棠的叫法,叫了季春山一声当家。
没等高捕头说完,季春山便忙道:“哪里哪里,高捕头职责所在,这也是应当的。只是让您久等,我心里却是有些过意不去,您别放在心上才是。”
“无妨,季当家这里的茶水香的很,我正好也有些口渴了。”高捕头摆摆手,只是又道:“季当家,我今日是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来请您去县衙问话,如今县令大人还在堂上等着呢,咱们也别再耽搁了,这就走吧。”
“当然,如此便高捕头先请。”季春山已知今日必是得往衙门走一趟了,倒也有了心里准备,此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季当家也请。”高捕头也道。
二人互相客气了一句,便一齐出了门。高捕头身后跟着随他同来的两个捕快,季春山身后则是得了他眼神示意跟上来的温良。穆成也想跟着去,但丁祥载着胡大夫出诊去了不在家,齐老汉年纪又不小了,家里其余便都是老幼妇孺,若再有什么事,不能连个跑腿出力的人都没有,所以季春山便让他守在家里。
“敢问高捕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竟与我有关?当然,若有什么不方便的,高捕头就当我没问过就是。”往县衙走的路上,季春山试探性的对高捕头问道。
“此时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高捕头摇摇头,如今季春山已经同他们一起,他也就不用担心人会跑了,且他和季春山又有些交情,便提前透露些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先没有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对季春山问道:“不知季当家可认识洋河镇一个孙氏的妇人?”
“孙氏?”听到这个久远的几乎已经完全被他抛到脑后的名字,季春山着实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来。
高捕头见他如此,便也明白了,不由道:“季当家果然是认识她的。”
季春山苦笑了下,才道:“这,说来惭愧,两年多年我还是洋河镇上一家酒楼里的伙计,只是那时糊涂,干了不少混账事,这孙氏便是曾经受过我的一些缠扰,但后来内子突然病重垂危令我幡然悔悟,自此不再如从前那般行事,和那孙氏也就再没了来往。”
原身行事放纵,对孙氏的纠缠也从没有什么避着人过,所以不能说洋河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但只要是听到过原身或孙氏的名字,至少得有大半的人,便都是知道这件事的。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到了洋河镇上随便就能打听出来,季春山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季春山说完,却见高捕头神色略显古怪,他刚要再细问什么,高捕头却先对他问道:“只是,缠扰吗?”
“当然,不知高捕头这话是何意?”季春山问道,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上十分的不解。
高捕头满脸复杂地看着季春山,终是道:“我就直说了吧,那孙氏今日敲了县衙门口的鸣冤鼓,状告你季春山多年前曾qiáng_jiān于她……”
“这是污蔑!”高捕头话未完,季春山立时惊声否认,又忙道:“虽说那时我的确行事不端,但孙氏却是贞烈之人,还曾以死相逼,莫说成事,便是她家的家门我都从未踏进过一步啊。”
高捕头也皱起了眉,却是摇摇头道:“季当家你虽如此说,但孙氏那里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你若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明,那这一关,你怕是就难过了。”
“证明?这等事我又能如何证明呢?”季春山苦笑的更厉害了,更是显得有些焦虑不安起来。
只是季春山面上虽然表现的十分惶然,但心里并没什么慌张的,更是暗道:果然如他所料。刚刚高捕头一说出孙氏的名字,他便瞬间对这次衙门之行心里有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