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
许航坐在机场候机室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他不知道许亦凛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将他带走的究竟又是什么人,是一开始雇佣自己炸毁实验室的家伙吗?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去拉斯维加斯?
许航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极为凶险的行程,他握紧双手,心里忍不住焦虑。就目前来看,想要许亦凛性命的除了政府以外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势力,许航之所以排除掉政府,是因为他们做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雇佣外面的杀手,那些在部队里被彻底隐匿掉身份信息的特种兵没有少执行暗杀任务,这次掳走许亦凛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帮来历不明的人。
可是许航的行踪一向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掌握,他独来独往,极少去主动联系谁,就算联系也是用的公用电话,私人电话有好几个,都是用别人的身份证买的一次性的,用过就弃,基本上无法找到他究竟在哪里,李钦杰手里的号码和他登记在学校的号码甚至都不是同一个。
除了上次和他接头的那个送血人知道他的大概行踪之外……似乎就只有森恩·福克斯,那个救了他,并且与他合作了一年多时间的男人。
许航皱紧了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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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死亡的人物有钱有势,所以警方被施加了很大压力,李钦杰在看见自己父亲的尸体之后就一直头晕缓不过神来,警察下午的时候送他去了医院,结果深夜凌晨两点时分,又有警察拿着资料来到了他的病床前,李钦杰其实才睡着不久,心里极度躁郁,但是一想到案发后4时是最佳破案时间,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认真起来。
“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一个问题,根据酒店的入住资料以及发布会当天记者通行和人员记录来看,只有一名男子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被确认身份,监控显示你在昨天下午一点十七分的时候和他在电梯里有过五十六秒的交谈,当时你们谈了些什么?你认识他吗?”
一名男性警察问完问题之后,拿过了一边的资料袋和平板电脑,平板上截取了那段时间的视频,而资料带里有打印出来的当时截图。
李钦杰皱起了眉,看着照片上将整张脸都全副武装的男人,点了点头。
“他叫许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的爸爸,那个人在我就读的学校读书,最近刚转过来的,差不多一个月左右。”
“除了这些,你还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信息吗?”
李钦杰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报出了许航居住的旅店名称,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与许航相关的信息。
“好的,谢谢,剩下的东西我们会去找学校了解。”警察说完之后离开了房间,就在这时,李钦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在得知许航可能会是嫌疑人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但是在看到这条来自李骁的短信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愣了十多秒李钦杰反应过来,从床上又跌到了地上,他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之后,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夜。
李钦杰站在门边,满脸的迷茫,空荡荡的病房,医院的凌晨特有的冰冷气息,再加上长长的节能灯管,一种钻到骨子里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刚刚李骁发来的短信里附了一张艾滋病确诊单,他说这病是李钦杰传染给他的,因为他没有和别人做过。但是最让他感到难过的还是李钦杰对他那就像对待一块破布似的态度。
李钦杰突然觉得很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累,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今天下午警方说已经联系了她的母亲,但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来看自己。
李钦杰其实很爱他的父亲和母亲,不然他也不会拼命地读书,但是爱的同时他还恨,因为这两个人不接纳他。
这时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李钦杰看着那屏幕,手指在发抖,可他还是点开了。
又是来自李骁的短信。
李钦杰感到窒息,他咽下口水,不同于上面那条就像遗书一样长的短信,这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而已。
“我在你上面的病房。”
附了一张室内图片,李钦杰看到这是和自己所在房间完全一样的布局,李骁在他的楼上。
手机短信突然像是疯了般一条接一条,都是简短但却极度恶毒的诅咒。
信息终于停止刷动,最后一条停顿在这句话上。
“到窗户边来看看我吧。”
李钦杰有点迟疑的看了眼被窗帘挡住的玻璃,他没有走过去,但是下一秒,一团黑影从上面一闪而过,李钦杰的神经被冻结了,他跪在了地上,耳边传来了一道ròu_tǐ接触地面的闷响声。
李骁自杀了。
李钦杰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因为学习以及性向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让他产生了抑郁倾向,最近一段时间出柜,表面上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因为控制不住压力而开始滥/交,疯狂的和别人发生关系或许让他暂时得到了解脱,但其实精神上早就已经开始不正常。
其实他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李钦杰站在了窗户边,他拉开了窗帘,看见了路灯照射下那摊扭曲的尸体,黑糊糊的血流正在慢慢扩散,就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李钦杰突然在想,如果明天早上妈妈看见自己儿子的尸体躺在那下面,是不是就会原谅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