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奇怪的, 顾惜朝感觉自己要疯了, 可是面前人比他更疯, 他对他说,你哭了。
顾惜朝确定自己没有哭,他早就知道哭泣没有任何用处, 反倒还会招致嘲笑,他想这人也是来嘲笑自己的吗?
那个人怪异的在大晴天撑着一把伞,但要是疯子的话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这个人把伞送到他的头顶,仿佛要为他遮风避雨,然后说:“那天哭了。”
他说完的下一秒,天降骤雨,仿佛真的因此而哭。
顾惜朝动动嘴唇想要笑,但他要是笑出来,岂不是承认这一直在玩弄自己的老天爷真的会心疼自己?
心中升起的荒谬感令他推开对方撑伞的手,他仰头深深看入那苍天之中。
颗颗豆大雨水打在脸上,些微的疼,让他被悲愤烤热的头脑冷却下来,然后他问这个人要做什么?
不管什么目的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是救命稻草,能抓住的他都会统统抓紧。
可是这个人果然是个怪人,把他领回家,给了他衣服,让他看书,然后令自己倾倒在他的话语之下。
“一顾惜朝误终身,不顾惜朝终身误。”
若有一日,世间都会如此评价顾惜朝,那功名利禄岂不袖手取之?
那样的话语中,是顾惜朝深深憧憬的一种境界。
他不由自主的受其吸引,听从了那个人的话。
随后他知道这个人叫顾生玉,没人知道当时顾惜朝心中荡起的涟漪。
同姓顾,相似的年纪,样貌看不出有多少相似。顾惜朝微卷的头发和模样随了母亲,但他母亲曾似笑非笑的说过,那个父亲也是个好相貌,但留给他的也就只有这顾姓一字。
顾惜朝认了这句话,但不认的是,他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是随了母亲,既然不是母亲的话,那应该就是父亲了。
这不由得像是在说,他们理应是这世上最相似的人。
随后顾生玉展露出的本领手段,渐渐让他产生了妄想。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倾尽心血帮助一个陌生人?
反正顾惜朝是不信有人会这样做的,所以顾生玉的想法便有待考证。
但随着每一日的接触,顾惜朝发现自己总能从这个人身上学到东西,他的才能仿佛无底洞,怎么窥都窥不透,仿佛他真的像是外界所传的那样是天人下凡。
顾惜朝心中的涟漪越发大了,他开始更加刻苦,时不时也能得到几句顾生玉的叮嘱,莫要太累心。
这个时候,顾惜朝会发现自己对这些话非常受用,就好像他们本应该血脉相连。
每到这时,他都会按耐下去这份冲动,强忍着问他,你是不是我兄弟这话。
因为凭借他的智慧他很清楚,若是问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首先,他没有那份能力做他的兄弟,自己还太弱,不得不承认,若顾生玉真是自己的兄长,那么他势必会是素未谋面的爹的正房之子也就是嫡子。自己这么一个婊子生出的孩子,再怎么出色从地位上也比不上他,更别说他本就没有顾生玉有能力,所以冒然冲动后,只会是自己都忍不住掩面离去的羞耻。
其次,若他不是自己的兄弟,自己问出来,往小了说是闹笑话,往大了说,简直就是耻辱!人家好心帮你,你却想东想西,不好好学习,更甚至冒出自己会是人家兄弟那样胆大妄为的想法,无论多好心的人都会忍不住愤怒吧?
顾惜朝不想弄僵彼此的关系,所以他隐忍着,等到自己有足够实力坦然向顾生玉问:“你为何对我那么好?”的一天,但从心底,他是希望能叫顾生玉一声大哥的。
和他相处,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令从未感受过亲情的顾惜朝心生眷恋。
如今终于得到顾生玉出师的许可,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能力成为令人骄傲的人了呢?自己是不是离心中那个想法更近一步了呢?
来到神侯府前,顾惜朝神情坚毅,这是顾生玉头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他圆满完成。
不就是个蔡京吗?眼里闪过狠辣的神色,顾惜朝冷笑,脑子里已经列出一系列计划。
“他本惊才绝艳,智计天纵,我留他在此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沉下心来,彼时他不知,那时候的他像是一柄弓绷紧了弦,稍有不慎就会毁了自身。”
顾生玉喝着每年只出两斤的西湖龙井,和对面来头不小的九五至尊,也就是找机会微服私访出来的朱珵珺解释道。
朱珵珺皱着鼻子,虽然是好茶,但经过顾生玉妙手碰过总觉得更香甜,舒展开眉头,嗅过香气后喝一口,实在是通体舒畅。
他边摇头边说道:“你可没解释为何如此偏爱他。”
为了他都特意找到朕面前了,朕不管,朕就要听你的心里话!
顾生玉睨他一眼,懒洋洋的道:“你不觉得他穿一袭青衫非常好看吗?”
朱珵珺回忆刚才见过那人的好看脸孔和一身青衣的样子,赞同的点点头,当初就是因为这份惊艳,他贱籍考科的大罪才被自己轻轻放过的。
顾生玉笑道:“我对美人向来怜惜。”
朱珵珺大为感动:“我总算知道咱们两个为什么会成为朋友了。”
顾生玉:“……”低头喝茶。
朱珵珺:“……为什么不接我的话!你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的话!”
顾生玉扭头道:“说起绣花大盗……为什么不让四大名捕接手?能够盗取振远镖局八十万两黄金,以及平南王府宝库的大盗,光是一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