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
南王望着他的背影,恍惚的想起那个等在别院里的孩子,终究面色惨痛的跪倒地面。
“求……陛下,放吾儿一条生路!”
朱珵珺痛苦的合上双眼,放在腰腹间的右拳死死握紧。
“不可!”
那可能是朕的唯一兄弟,血脉相连,但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不能允!
今日的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要是活着,皇室血脉就有被混淆的隐患。
南王早有预料的闭紧双眼,深深叩首在御书房的地面,抬不起头。
“皇、皇上……”王安这时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就想要扑上去抱住朱珵珺大腿求饶,“老奴是冤枉的!老奴是被叛逆之人挟持,实在是……”
“给我闭嘴!”
心情暴差的朱珵珺一脚踹过去将王安踹到墙边呻吟,到底是没有多少活头的老迈之躯,这下子足够王安在事情结束前,都没有再爬起来的力气。
安静到现在的顾生玉终于动了,他向着门外走去,朱珵珺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的不得了。
陆小凤见状叹息。
“你不去吗?”
朱珵珺好似犹豫一下,还是重重摇头。
“对他来说,我恐怕不再是他的朋友了。”
陆小凤否定道:“不,他还会将你当他的朋友。”
朱珵珺一下子睁大眼睛,然后苦笑,“可我实在不是个好朋友。”
不然……也不会让他流露出那般寂寞的神色。
……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两位举世无双的剑客轻若无物的伫立在太和殿琉璃瓦面上,迎风站立许久,他们两个才动了。
在剑动的一刻,他们两个都仿佛带着彻骨的寂寞,屹立在天空顶端。而这一剑,是将自己唯一的对手击落神坛的孤独。
叶孤城的剑宛若流星飞坠,是居高临下发起的至急至利的一剑。凝聚了全身功力,成就雷神震怒,闪电一击般的决绝。
无后招所以一往无前,如同青天白云,无暇无垢,将身心都祭献给了剑道,毕生精力,完成了这人剑合一的一招。
此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已可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白云城主叶孤城,观者恍惚的从这一剑中,看出他一生的绝代风华。
西门吹雪眼睛雪亮,剑锋雪亮,眼眸为这极致的剑术而亮,剑锋因这剑而渴吟。
仿佛与天地同斗,他也使出了自己的剑。
他的剑是江湖人眼中吹血的寂缪无双,他的剑是朋友眼中至杀至诚的毕生追求,他的剑是自己心中的艺术。
如果你懂他的剑,就懂,剑锋划破喉咙绽起的那朵血花的美妙。
如果你懂他的人,就懂,他只有杀人的那刻是活着的,其余时候他都是在等。
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等的男人,此时发挥出了一生中难以描述的一剑。
就如叶孤城用尽毕生心血施展出的天外飞仙一样,西门吹雪何尝不是也用出了二十多年间的全部。
余三岁学剑,十岁大成,后踏遍江湖全无敌手。
这是西门吹雪对唯一的友人陆小凤说的话,何其寂缪,何其真诚。
而此时有另一个人有着与他相似的剑,站在他的对面,那怕是敌人,他也欣喜若狂。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两个人的剑,正如没有人说的出这两个人。
陆小凤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最后一剑,分出胜负的时候。
他亲眼看出白云城主的剑主动慢了,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想西门吹雪也是知道的,但即使如此,西门也选择了成全。
正如在揭穿那个假货之前,他仍是愿意相信那是叶孤城一样。
剑锋透着寒意,剑是杀人的凶器。
叶孤城诚于剑,难以诚于人,他倒在了自己最欣赏的敌人,知己的剑下。雪白的衣袍染霜,淡薄若云的眼眸逐渐失去了神韵。
在场人看到一个传说崛起,一个传说陨落,可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司空摘星望向陆小凤,用眼神询问。
陆小凤见状低低叹了一声。
“他不想看。”
就算是他,也不想看自己的朋友死去的情景。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顾生玉才姗姗来迟,穿着白色的衣裳,却如同丧服般落寞悲伤。
他来到叶孤城身边,半抱起他,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叶孤城涣散的眼瞳渐渐凝聚起焦距,张张嘴,努力想说什么,可是他已然无法说话。
没等他焦急的皱起眉头,顾生玉低低在他耳边说道:“我的剑,曾是白云城主的剑。”
叶孤城一愣,随即说不出释然的合上眼睛。
怀里的身体渐渐冷了,顾生玉还死死抱着他,低垂着头。
陆小凤看不下去,但又不得不看下去,直到对方仰起头,望着空寂的天空睁大双眼,在场人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哭了。
从来都是云淡风轻,悠然自若的顾生玉哭了,陆小凤心底突然说不出的难受。
抱起叶孤城的尸体,拿走屋檐上落下的剑。
这柄剑很冷,但怀里的人比剑还冷。
西门吹雪望着他道:“可要我帮忙?”
这一刻的西门吹雪和之前也不一样了,他仿佛摆脱了世间的束缚,叶孤城的死成就了他,西门吹雪的变化成就了自己的剑。
这也是一个将自身祭献给剑道的剑客,是叶孤城欣赏的人。
顾生玉圆润温彻的心境忽然出现了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