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晶白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三块石头,三个手印,他深深感到脑袋又疼了起来。
石头边缘可以看出经过打磨处理,但切割的痕迹仍难以掩盖。
“是的,我跟你有同样的感觉。”喻文州在叶修看过来时开了口,“太顺利了,就算这些物品不足以让我们拼凑出事实真相,一下子全出现,巧合的可能性也太小,简直……”
简直就像有人备好了这些等着他们来似的。
他没把话说完,但其他人的脸色都难看下来,这样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掌控下的滋味,真的很不舒服。
“实际上……被人玩弄于鼓掌中也未必是坏事。”肖时钦推了推眼镜,掷地有声,“说明那个力量,‘它’还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在此之前,不会让我们轻易碰到绝境——不是说就绝对不会死,但不会落入十死无生的境地,努力一把总还有希望。”
众人侧目,肖时钦以前可是很少用这么自信这么积极的口吻说话的,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弄明白‘它’究竟想要我们干什么,目的是什么,问题就解决了一半。我建议我们接下来的重点不要放在求生、找出路上,把其余的都抛开,先找出‘它’的意图,这才是关键。”肖时钦说。
叶修鼓起了掌。
“干得漂亮,肖队长。”他真心实意地称赞,方锐知道,他更高兴的只怕是肖时钦的态度。这个节骨眼上暴躁冲动都比麻木冷漠强,之前队伍里弥散的那种低迷气氛,连自己都觉察到了危险。
肖时钦提出的建议需要很大的勇气,这完全是赌命,赌他们能在解谜前跑赢死神。
方锐这才想起,上回孤注一掷死不退让,坚持所有人跟随叶修进入记忆世界的,也是肖时钦。
“总之,我们现在有了很多任务物品,一项一项慢慢分析吧。”喻文州一说话还是游戏里的习惯用词,“这三块新的石头,其中一块原来在哪我已经找到了,就在这座房子后面,水边上,切割的轮廓大体吻合。剩下两块不能确定,但估计也不会脱离山洞的范围,毕竟质地同出一源,也符合碑文说的手印共有十二个。”
“十二个……差太远了吧?那两个加上这三个,也才五个啊。”
“这么多年过去数量也可能会变化……”
“都别吵,我好像知道一点原因了。”张佳乐打断他们,他盘腿坐着,正在认真钻研那三本日记中的一本。日记是用繁体书写的,前面几页还有很多错别字和半边字,但还不至于严重影响。
严格来说这不是“日记”,每篇文字的记述日期短则隔两三天,长则数月乃至数年,简短的文字却包含着惊涛骇浪的信息量。张佳乐翻着发黄发脆的纸页,眼神越来越凝重。
“民国十四年,六月初八。
我们还是来到了s市。
一来就遇到一场混乱,有人开枪,街上死了好多人,我很害怕。我们搬了两次家,希望不用再搬。
两年没有进展,师父急了,他把小叶子的事完全当成自己的事,我也一样。小叶子说他不在乎能不能回家了,我知道他还是很在乎,所以我不后悔。
可我睡不着。这里太吵了,星星都跟家那边长得不像。”
……
“民国十四年,六月廿二。
最近睡眠好了些。小叶子说我写的错字很多,还要练。
昨晚梦到格巴和阿迦,他们的脸很模糊,我快记不清了。嘻嘻,他们应该会吓一跳吧?一觉醒来,周围的房子和人都不见了,那么热闹的村子,原来只有他们九户人家。
为了看上去像真的,师父甚至伪造了族谱。
什么时候我也能那么厉害就好了,那样的幻象,维持一刻两刻都是了不起的事,竟然维持了那么多年。”
……
“民国十四年,六月廿四。
原来不仅我做不到,师父也做不到,没人能做到。
师父说,那样庞大又活生生的幻象需要的不只是人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幻阵在起作用,这么大的幻阵,当年修了很多年,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成功。
可惜阵法早就失传了。我们这一代的传人,最多能在幻阵基础上变一变,想要自己布一个,永远都不可能。
我们离开了,幻阵也就荒废了。”
……
“民国十四年,七月初一。
师父给我和小叶子都做了新衣服,带我们去见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这里再没有办法,我们就要去w市,据说那里出现过一块带手印的石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是希望他找到,还是找不到?我问过自己很多遍,可一次都答不上来。”
……
“民国十四年,十一月十五。
又是假消息,总是假消息。
祖师爷留下的十二块石头,两块毁坏,六块丢失,除了一个是开门的枢纽,一个在岩壁上偷不走,就只剩了两块。丢了的六块这么多年都没找过,突然开始找,不顺利也是正常的事。
谁晓得竟有一块惹出这么大祸端?但没有这场祸端,我也见不到小叶子。
唉,他们家也真是的,既然那一边能买来这块石头,这一边为什么就没有呢?”
……
“民国十五年,一月初十。
我的眼睛又疼了。
师父说,每经由眼睛使用一次力量,就是朝失明迈了不可抵挡的一步。他才四十岁,视力已经很不好了,眼睛疼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我会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