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蓝瓶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行为已经决定了这一点,从他和张临在工程师飞船孵化室里的那一次起,另一个种族已经诞生了。
“你没有本体,”张临突然间说,“你有父亲。”
“父亲。”虫卵的波动笨拙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你们都是我的父亲吗?”
大蓝瓶想要用波动回答它,但张临的场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场,让他一时间无法表达出来。
“我喜欢谐振,”当两股思维真正交互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说清楚,说话的人到底是张临还是大蓝瓶,但一股波动渐渐移向虫卵的思维场,向它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是的,我们都是你的父亲,我们在等待你的降生。”
“降生……”仿佛又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虫卵的最深处的渴望,但它还是在犹豫着,“有什么东西在挡着我,我会被它伤害。”
“但我在外面,”张临和大蓝瓶一起对它说,“我在外面等待你。”
这句话仿佛对虫卵是极大的鼓励,甚至几乎超越了它那一次死亡带来的恐惧。它没有再回答他们,渐渐地把思维场收缩到集中的一点,将外界带来的干扰屏蔽掉。
似乎有声音一直在对它说“它不会死”,它渐渐地相信着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它的“父亲”会救它回来,就像曾经的那一次一样。
它嘶叫着冲破坚硬的屏障,外面混杂的信息顿时冲入它尚未发育完整的大脑,让它有一点发懵。
但这并不重要,它见到它的“父亲”了。
锋利的骨尾倏然袭了上来,卷在它蜷曲的身体上,并没有用力,而是让它换了一个方向,它看到有些白色的光芒落在它面前的一个躯体上。
“这是你的另一个父亲。”“父亲”对它说。
第90章居然不是黑眼睛
它纤细的尾巴轻轻缠在锋锐坚硬的骨尾上,尾梢亲昵地蹭了上去,用力地扭过没有眼睛的头部,对着后面的异形嘶叫起来。因为它不认识那个躺在光芒里的人类,它只想亲近张临。它不明白那个人类为什么会是它的父亲,它对他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张临看着丑陋的小东西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对他凄厉地嘶叫,有点头疼地想了想,可能是形态的问题。
但现在大蓝瓶半死不活,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正在合力施展治疗咒语,他的恢复速度根本跟不上生命力流失的速度。张临始终在感受着大蓝瓶的生命体征,但情况并不算乐观。
换句话说,任何人的胸口有那么大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都没法乐观起来。
但如果艾尔现在不承认大蓝瓶的存在,也许之后就更不会了。虽然这好像并不会怎么样,但张临觉得他的外星大光头肯定会非常伤心的。
张临挟着小家伙向前迈了一步,跨到大蓝瓶的近前,微微低下头,用没有眼睛的面孔注视他。小家伙凄厉地对着下面的外星人嘶叫起来,小小的身体蜷缩挣扎着,叫声中满是渴望。
张临对它咆哮了一声,小家伙委屈地停了下来,不明其意。
张临狰狞的爪子慢慢靠近了外星人的额头,发现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仍然称得上模糊不清。
“你在那里吗?”张临的思维场慢慢地向大蓝瓶的方向推移着,“你还能够集中精神吗?”
许久之后,张临看到大蓝瓶动了动手指。
张临却暗暗地叹了口气,因为这证明他顶多还剩下这么点力气了。大蓝瓶当然可以用尽全力地跟随张临再次进入到小家伙的脑子里,但用性命换来一次交流好像很不划算。就算外星人愿意,他也不愿意。
张临抓住了小家伙,慢慢移开了自己的尾巴。小家伙不明其意地蹭着他的手心,隐隐约约透过来的思维场里传来“饿”的含义。
张临微微迟疑了一下,却突然发现大蓝瓶抓住了他垂落在旁边的手指,非常用力——可惜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哪怕是全部的力气也不见得会让张临无法挣脱。
张临感到一股微弱的思维正在触碰着他,令人欣喜。按理说大蓝瓶不应该在工程师的形态下拥有这样的能力,也许是刚刚的思维同步让他领会到了什么。张临迅速地接纳了他,这股思维虚弱得不可思议,仿佛立即就会消失一样。
“不要……它。”大蓝瓶对张临艰难地“说”,“我在……”
张临看着他的外星人,“我不会逼迫它的,你不必担心。”然而抓住他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张临甚至担心自己的指甲会直接在大蓝瓶的掌心戳出个洞来。
“我可以……集中。”大蓝瓶的思维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不。”张临断然回绝,随即用力把手指从大蓝瓶的手中抽了出来,也推开了他的思维场。
张临低头看着半死不活躺着的大蓝瓶,发现他的手指又抽动了几下,仿佛在挣扎着寻找什么。张临摇了摇头,抓紧手中已经转移目标盯着隔离箱外人类流口水的小家伙。
下一秒钟,原本还紧张地夹紧菊花看着小家伙,生怕它冲出来把他们都咬死的宅男们大惊失色,迅速抬手盖住眼睛,虽然好像还留了个缝,“哦不,裸奔男!”
旁边的邓布利多:“……”
老巫师犹豫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两声,引起旁边那篇漆黑阴云的注意。
“你需要润喉糖吗,邓布利多?”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集中精神施咒,张口冷冷地说。
“如果你有的话,”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