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把门带上,门轻轻地一声响动,合上,在那一瞬间开始,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这是你的主卧?”
很干净利落的家具数量,只有必需品,床、柜子、橱、沙发和茶几。房间的暗色调和昏暗的光线也很符合莫慈的喜好,他似乎,总是无意识地选择混乱暗沉的东西。
“嗯。”
莫慈瞥了夏怀苍一眼,走到柜子那里,打开柜子门,里面竟然是……
“冰箱?”
莫慈语气戏谑道:“你的远瞻力到哪儿去了?”
夏怀苍走到沙发边坐下,手撑着下颚,淡笑道:“我的远瞻力告诉我,里面是冰酒。”
莫慈弯腰,将手放到了冰箱把手上,挑眉示意他继续。
“呵……”夏怀苍轻笑一声,接着:“冰酒无非加拿大或是德国,我看,你应该不喜欢德国。”
莫慈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在眼下,他紧紧握住了冰箱的拉手,拉开。内部的暖黄色灯光映着玻璃酒瓶,光彩柔和。
“不要随便替我下定论,夏怀苍。”
酒瓶被置于茶几上,玻璃和玻璃相碰的清脆声响有点突兀。夏怀苍毫不在意地笑,然后看向站在茶几对面一手拿着酒瓶的莫慈。
“开瓶器呢?”
莫慈冷冷地看着他,道:“用手。”
视线转到了莫慈修长细腻的手上,这真是一双上天的杰作。它融合了杀戮与美丽,拥有本能的诱匇惑力,剑走偏锋而极致。
“莫慈,你真恶毒。”
夏怀苍叹息了一声,把酒放回了桌子上,重新躺回到沙发靠背上,无奈地笑。而对面的莫慈手指夹住瓶盖一扭一旋,一秒不到就只见瓶盖飞了出去,瓶口升起一股冷气,影射匇出一丝利落的凶残。
这里的沙发是双人沙发,所以莫慈绕到夏怀苍的旁边,夏怀苍只感到右边陷了下去,他知道是莫慈在他的旁边坐下了。侧头看到,修长的手握着酒瓶瓶颈,莫慈直接灌了一口,略带狠劲,嘴角微微溢出了一些,落在夏怀苍眼里,就是无尽的黑。
“暴殄天物啊……”
莫慈转头看了一眼在调笑的夏怀苍,微微眯眼,酒瓶轻抵在在他的颚下,上面有水珠滑落到白衬衫上,吸水性能极佳的衣料可以透出淡淡一抹肉色,与肌肤相触。莫慈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酒瓶,带上了一层水印,他的视线略微倾斜向下,但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姿态撩人,也不过如此吧,他的妖匇娆,他的凛冽,他的戏谑,他的一切……
尤是此刻,人比酒香醇。
他似乎是在等口中的甜味散去一些,冰酒本就是很甜的,如此一大口下去,怕是会失了味。而等待的时候,流露出的不经意,才最勾人。
“呐……我的名字寄希望于慈悲善良,但是莫字姓氏又代表不要,那么我到底该不该慈悲善良呢?你觉得呢?夏、怀、苍。”
莫慈说完,又灌了一大口冰酒,比前一次更多。
问句不成音调,夏怀苍三个字却是字字清晰,连带着看说话人的姿态,只给人是醉了的错觉。他苍白的脸色开始泛红,微眯的桃花眼中有流光闪过。
“如果你是在介意我刚才的话,大可不必。”
夏怀苍淡笑,眸底一片漆黑,深深地望着莫慈。
“不……”莫慈摇了摇酒瓶,又灌了一口,“我只当你在夸我就是了,不管是恶毒,还是好杀手,那的确就是我,不是么?”
夏怀苍不语,只是看着莫慈,已然微醺的莫慈。
“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故事?”
夏怀苍的视线不曾离开莫慈,继而,缓缓地点头。
这回莫慈连着灌了好几口,眼角微微有水光沁出,缓了缓气,勾起了一抹笑。
“我并不是生来就会杀人。”
夏怀苍道:“没有人生来就会做某事。”
“但是我第一次杀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夏怀苍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脸上全无笑意。
“因为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
莫慈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桃花眼中映着玻璃酒瓶流光闪烁。
“知道…黑匇帮家族里的规矩么?所谓合适的继承人,其实就是杀戮之后的唯一优胜者。凡是身为男性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了生存而战,如果不能把兄弟杀死,就不可能成为继承者。”
“为什么?”
夏怀苍淡淡地问道。
“为什么?”莫慈笑得愈加妖匇娆,“因为,这就是继承人争夺战啊,如果你不杀人,就会死在别人手里。”
“莫家这一代的男孩一共有五个……”
“对,除了我,全部,都死了。”
莫慈用温柔到近乎虔诚的目光描摹着酒瓶上的花纹,脑海里闪过了当时的画面……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对你下手了!放过我吧哥哥!”
浑身是伤的男孩子嘶声求助,原本清亮的童声此刻沙哑如破锣一般,已经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这个八岁的小男孩其实并不太懂事,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求饶,什么人一定要杀。
莫慈的精致漂亮的手颤抖着,明晃晃的刀子太刺眼,他一时间竟然想把它丢开。
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一直带着两个小酒窝说“哥哥弹的钢琴真好听”……可惜,他并不永远都是那样的他,他所处的立场、他的背后,都还有更多未知而强大的势力,他们把幼小的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也很可惜,刚才他差点就成功了——用莫慈手上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