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罪
隆冬已至百花绝,锦桓踏着皑皑白雪往太学走去,御花园中只有娇艳的红梅还迎霜盛开着,为寒冷的冬日带来一点生机。
锦礼出征已过去四个多月,边关战事胶着,因着大雪天暂时休战。
而金銮殿中的争议,却一刻不曾停歇。
“谏议大夫今日还是没有上朝吗?”夏文轩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俯视下面的群臣。自从两个月前他坚持重开科举制度,朝中的世家们纷纷上书反对,谏议大夫史睿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为表抗议,他已经连续两个月称病在家。
“启禀皇上,史大人病体未康,所以还在家中休养。”谏院的宋司谏出列,拱手说道。
夏文轩仍面无表情,宋司谏出生寒门,多方周旋才攀上了谏议大夫家的亲事,与史家一个庶女成婚,勉强做了司谏。他与史睿明虽是丈人与女婿的关系,但一贯比较微妙,在朝中话也不多。
直到宋司谏被夏文轩威严的眼神冻得浑身发毛,恨不得腿一软直接跪下去时,他终于说话了:“如此,替朕问候你的岳父。”
宋司谏额上已经凝聚了大滴的汗珠,用略微颤抖的语调说道:“是,谢皇上关怀。”
夏文轩:“众卿家,还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臣有事奏。”吏部尚书冯先民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在朝上鲜少说话,此时他出列说道:“卫将军回京已四月有余,期间一直在家养伤,如今伤已大好,请问皇上该如何安置卫将军在朝中的职位。”
冯先民是个死脑筋,他想的永远就是朝中这些个人事怎么样太太平平,全都安排到需要的位置。所以卫锋回来后闲了那么久,他有此一问夏文轩一点不觉奇怪。
“卫将军乃战败而归,皇上未曾治他的罪已是天大的仁慈,怎可得寸进尺!”有人出列反驳。
“臣负责朝中人事调度,卫将军未曾获罪,如今伤愈赋闲在家自因有个安排。臣只是专注于做好自己份内之事,望皇上明鉴。”冯先民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夏文轩抬手,制止他们的争论:“朕知道了。众卿若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了吧。”夏文轩起身,在众位大臣的恭送声中离开。
回到清凉殿的时候锦桓还未回来,夏文轩走进书房处理今天新送上来的公文。刚刚坐定没一会儿,李元就走了进来道:“皇上,谏院的宋司谏求见。”
夏文轩专心看着手上的公文,李元维持着通报的姿势在那儿等着,直到夏文轩写完批注,才抬起头来问道:“他有何事要见朕?”
李元:“回皇上,宋司谏说事关重大,望能面圣禀明实情。”
夏文轩放下笔,司谏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况且夏文轩虽然勤政爱民,但在政令的推行上颇有些一言堂的意味,也从不理会旁人非议,所以谏院的存在越发可有可无了。
“让他进来吧。”夏文轩说。
不一会儿,宋司谏便在李元的引导下走进了夏文轩办公的书房。
“微臣谏院司谏宋建明参见皇上。”宋司谏跪在殿中向夏文轩请安。
夏文轩:“平身,宋司谏何事求见?”
宋司谏起身,他还是不敢看夏文轩,只敢拱着手、弯着腰、低头说道:“臣要弹劾卫锋将军买卖官爵,导致凉州军心涣散、管理混乱,乃被梁军攻破洛安城之罪。”
夏文轩一时没有说话,他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宋司谏,直到对方的腰又往下弯了一点,他才开口说道:“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宋司谏连忙跪下道:“臣有证据,皇上明鉴!”
夏文轩:“什么证据?”
宋司谏:“臣有卫将军买卖官爵的账本为证!”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拿出一本大开面的本子,高高托起。
李元上前取过,呈给夏文轩。
夏文轩拿过账本,里面果然是买卖官爵的所有罪证。
夏文轩:“你怎可证明这是卫将军所有?”
宋司谏:“这个…臣…身为谏院司谏,监督朝廷命官乃职责所在。”
夏文轩重重一拍桌面,把正推门而进的锦桓也吓了一跳。
“仅凭一本来历不明的账本就认定为将军渎职有失,枉费朝廷的栽培!”夏文轩说道,“出去。”
宋司谏一边喊着皇上明鉴,皇上明鉴,一边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等人走了,夏文轩命李元即可传旨:“传旨下去,宋司谏德行有失紧闭府中思过,三月不得出,无关人等不得探望。卫锋将军守卫洛安城有失,念其伤势未愈可留在府中待审,着大内禁军统领郭杨派人看守,卫府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
“是,皇上。”李元连忙记下。
夏文轩:“还有,皇后也禁足宫中不得出,无朕旨意不得探望。”
李元:“是,皇上。”
“皇伯伯,皇后娘娘做错什么事了吗?”锦桓见夏文轩终于说完了一连串的旨意,才敢靠近他问道。
夏文轩见到锦桓心情顿好,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你可记得卫锋将军?”
“记得,师父说他勇猛正直,是不可多得的将材!”锦桓连忙把郭杨的评价搬出来,喜滋滋地证明自己有好好上课。
夏文轩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天真可爱,轻轻搂了搂他:“你师父与卫锋素来不和,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原来他在背后是这么评价他的?”
“嗯嗯!”锦桓连忙点头,“师父只是不服气卫将军武功比他好,其实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