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餐的,不过鉴於你今天带来了一份很不好的消息……”张拓说著,走到店内一张铺著透明厚塑胶垫的桌子边坐下。“大发慈悲,就不让让你蹲在路边啃馒头了。”
说著,胖墩墩的老板娘拿著菜单过来了,张拓摆摆手,示意不需要。“笃腌鲜,炒鳝糊,熏鱼,再炒个小青菜。”说完看向於勤:“要不要再来个烤麸?”
於勤紧闭著嘴,也不说话,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把菜单拿过来。
张拓皱著眉,向老板娘讨来菜单,往於勤手上一递,皱著眉说道:“赶紧把你那口水擦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天没吃上饭了。”
於勤看著菜单,一惊一乍的:“哇!酱方!这个在家里都少有做得好的。哇哇!蟹粉豆腐,这个厉害,拓儿你居然不请我吃!哇哇哇!酱排骨也有!”
张拓嫌他吵,把密封好的消毒碗筷往他面前一推,打断道:“别点多了,吃不完。再说这时候哪有好螃蟹。”
於勤依依不舍地对著菜单口水,闻言头也不抬:“我就看看,光看菜名儿都高兴。”北城什麽都好,就是吃不到地道的家乡菜,都是“改良”过的。出来这麽多年了,也就每年放假回家那几天才能过一过嘴瘾。
默默地帮他把餐具拆开烫好,把装水的钵盂转移到隔壁桌上,张拓看著於勤的头顶笑了笑,但很快又专为发愁的叹息。於勤这人嘻嘻哈哈的,在哪都吃得开,其实特别恋家,什麽好吃的都吃过了,还是最喜欢坐在路边小馆子的条桌上,吃一口家乡味。
虽然张拓从小不爱吃放糖的菜,可是闻见这浓浓的家乡味道,也不禁想起自己从小长大的那个小镇,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穿过一座座小桥和弄巷,每家每户敞开的窗户里,传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味道。
那时候的自己什麽都不懂,每天跟在爷爷身後像个小尾巴,做过的最调皮的事情,也不过是把爷爷珍藏的八大山人的画偷出来看了半日,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什麽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爸妈那天过来?”张拓问道。
於勤放下菜单,叹了口气:“说是明天下午的飞机,让我别告诉你。”
张拓皱著眉,低头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推给於勤:“那你就当没告诉过我吧。明天就麻烦你去接他们了,在绿城帮他们订个套房。”
於勤摇了摇头:“他俩不让我去接,说是有老战友在这边,都安排好了。”
“他俩哪里都有老战友”张拓想了想,又问,“她还跟你说了什麽没有?”
於勤摇了摇头:“没说别的了。就问我你有没有找到女朋友,我说没有。”
张拓觉得不太对劲:“你说怎麽突然这麽著急了,我西北的小堂哥还没结婚呢。”
正说著,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於勤赶紧夹了一块鱼:“你怎麽知道他们家里不著急呢?”
张拓觉得也是,“你说他们这样有什麽意思啊?非逼著结婚,结了婚就一定好了?”
随著点的菜一道道端上来,於勤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张拓也不介意,坐在一旁看著他吃,不时夹几筷子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於勤才端起杯子,清了清嘴巴,说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跟他们说吗?”
张拓闻言,沈默了很久。“也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怎麽说……”
“你那个男,朋友,”於勤的这几个字说出来磕磕绊绊的,“他是怎麽处理的?”
张拓神情低落,闷闷地说:“我不知道。”他心想,程简锋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以後。
直到吃完这顿饭,两人也没想出什麽好主意来,面对面叹了一口气。见张拓闷闷不乐,於勤提议:“出去逛逛?”
张拓恹恹地,兴致不高:“去哪逛啊?”
“我朋友在海边路开了家酒吧,带你去玩?”於勤甩了甩车钥匙,自以为潇洒倜傥。
张拓虽然很烦,但还是笑出声,手凌空点了点於勤:“小心我告状!”
“嘿,哥们对媳妇儿可是绝对忠诚,你少挑拨离间。”正说著,於勤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见是女朋友的电话,急忙接起来:“喂,小敏啊。”
张拓一听是刘思敏,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儿尴尬,还有点说不出来的亲密感。作为一个男人,跟哥们的女朋友当然应该保持距离,虽然自己注定不会对她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感情,不过总归是不要走太近比较好。
不过男朋友的妹妹,那就不一样了。话说回来,这种关系,刘思敏应该管自己叫什麽?姐夫?嫂子?哥?
“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麽麽……”於勤把电话挂断,奇怪地看著张拓,刚才还一脸抑郁的表情,一转眼就笑得这麽迷幻。
张拓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树状图从脑子里甩了出去。“你还是回去陪她吧,我今天也没什麽精神。”
於勤不太放心张拓,“你别想太多,总归是有办法的。”
这夜,张拓躺在床上,看著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心里默默计算著,程简锋的飞机现在飞到了哪个国家的上空。他以为自己会失眠,并且做好了心里准备,大不了明天再跷一天,就当自己病还没好,睡晚一点也不打紧。
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想,猝不及防地,一睁开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手机干干净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