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算漂亮,只有一双眼睛水灵非常。姑娘怯生生的,开了门就低头躲进屋,接着一个叼着烟杆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村长好。”齐谐打招呼,“我们是……”
“我听见了。”老头瞟了四人一眼,不耐烦地打断。
“我们刚刚去屠村长那看过,他家已经……”
“我知道!”老头一脸不悦。
齐谐笑了笑:“看来您不太欢迎我们。”
“废话!”老头说,“村里又不是没大夫!他把外人带进来干嘛?活该一家死绝!”
“屠村长他也是为村子考虑……”
“放屁!”老头一敲铜烟杆,“他要是为了村子就不该干那破事!不然村里怎么能出这病!”
门板哐啷摔上了,只剩门环来回摇摆。
“这老不死的东西!”马昌咬牙切齿就要去踹门,却听里面一声哭喊:“姥爷你快来!小贵他不行了!”
四人互看一眼,踹门的人瞬间换成丁隶。
一脚踢开跑进屋里,只见那老头坐在炕上紧搂着一个男孩,和死掉的屠村长一样,男孩黑瘦如柴、眼球突出,全身痉挛着伸长了脖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丁隶伸手去接:“我看一下!”
“滚!”老头怒眼圆睁。
丁隶直视他:“我是医生,请你相信我!”
老村长颤抖地瞪着眼,又低头瞅瞅,终于将男孩交给了他。丁隶打开口腔看了看,让男孩侧身躺下,左手压低前额,右手两指托起下颌角,再看那胸廓已平稳地起伏,显然恢复了正常呼吸。
“是舌后坠,已经没事了。”丁隶替男孩盖好毯子。
老头心疼地望着孙子,许久才看向丁隶,就见他往窗外一指。
“那个。”丁隶低声说,“对不起,我刚才好像踢坏了您家的大门。”
老头先是一愣,终于哈哈地苦笑起来。
回到院里,几人围坐在大杨树底下。老村长重新点着了旱烟,又喊那姑娘去端什么茶,结果她只端来四碗井水,被老头黑着脸骂了句笨手笨脚,红起眼睛躲到一边去了。
马昌此时渴得要命,见梁冬生低着头没碰那水又作罢,倒是齐谐不忌讳地喝了几口。马昌想了想也端过来一口闷光,老头叫了姑娘过来,捉住她的胳膊耳语几句,姑娘便跑出院子不见了。
丁隶给几人递上烟,老村长指指手里的烟杆子推辞掉,沉沉开口:“我们村已经几十年没来外人了,唔……是从我记事起就没来过。”
“是因为那个屠家村的传说吗?”齐谐问。
“我们这儿有句老话,外来的都是祸。”老村长缓缓吐一口烟雾,“自古以来,每回进村的外人都不是好东西,轻的骗钱,重的害命,这次倒好!哼,要不是那混球跟牛角岗的寡妇搞破鞋,把传染病带进来,我家孙子哪用受这种罪!”
“老村长,我想这病和外人没什么关系,可能是重金属中毒。”丁隶解释道。
“什么金属中毒的!”老头瞪眼,“我们这又没有金属,哪来的毒!再说有毒也早就中了,怎么之前都没事,那娘儿们一来就中了!就算是中毒,也是倒霉娘儿们的晦气带的!”
丁隶刚要说话,被齐谐止住:“您说的那个女人是刚挂上屠村长堂屋的那位吗?”
“不是她还有谁!”
“可是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她似乎不是病死的。”
老村长倒笑了:“要不怎么说那寡妇晦气,才嫁来三天就滚下山一头磕死了。”
丁隶皱了皱眉:“那就更不是她带来的病了。”
老头从鼻子里哼一声。
“还有一点。”齐谐停了停,“方才我看了屠村长一家的尸体,他是病死的没错,但那三个孩子……倒像是被人打死的。”
“病死打死还不一样。”老头嘬了一口烟,话里有话地说,“那几个娃娃没爹没娘也养不长,早些投胎还能轮个好位子。”
“是吗。”齐谐笑笑。
老头也笑,笑罢喀地吐了口痰,慢悠悠地收起烟枪对鞋底磕了磕:“现在事儿都搞清楚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丁隶看向屋里:“可您孙子的情况还是去——”
“上路?”齐谐却打断他,“不知您让我们上哪条路呢。”
老头嘴角一咧。
“就是他们!”身后突然一个声音。
几人回头,是那姑娘站在门口,跟着冲进来十几个村民个个彪形大汉,打着赤膊敞着胸,手里的开山刀磨得雪亮!
马昌登时警觉,噌地拔出军刀,梁冬生也弓高了肩胛骨。
丁隶立刻解释:“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没恶意的!”
却见老村长伸出一根指头点点自己。
“这小子救了我家娃娃的命,就算了。”老头又指另一边,“那三个,一个能不留!”
齐谐笑一声:“看来这帮土匪还没从良呢。”
“老不死的狗东西!”马昌把碗一摔,一脚踢翻了桌子,“正好你爹我小半年没见人血了,今天第一个弄死你!”
说罢他一声大吼,举刀劈上老头的天灵盖,却被冲过来的村匪一把架住,马昌一个摆身甩掉那人,抬手砍向涌来的匪众!另一边的梁冬生更不好惹,一把军刺刀刀见红,无奈村匪人多势众,越见同伙倒下越是杀红了眼,突过马梁二人砍向齐谐!
丁隶一惊,拔出军刀将他挡在身后,前面的村匪顾忌老头的话,没有直接杀上来,后面的却不理,举起斧头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