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骁看着炸成金黄的小排骨,一连啃掉了好几根。
那恶狠狠的劲儿,顾全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顾家养的那些恶犬。
入夜,绿璋精神抖擞,让人熏香铺炕,自己躺在被窝里看一个叫笑笑生写的《锦帐香》。
前两天看了那些鸳鸯蝴蝶派的悲情小说一直酸的她牙疼,她决定今晚还是看点带肉的,也调剂调剂这单调的生活。
这书的尺度之大可非是金瓶梅能比的,看了几页她就羞红了脸放下。
要说这种书她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顾云彰。看着这厮平日里人模狗样,私底下可藏了不少这样的书。自从他下落不明后她想着把他的东西给收起来,却没想到竟然有一箱子这样的书。
想着想着思绪就落在了顾云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郁海棠和江浩源的话,她也开始觉得哥哥没有死。
但是没死人又在哪里呢?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想着这些,她又迷迷糊糊了。
“不能睡,不能睡,要等着那个人来。”
绿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不能找个火柴棒把自己的眼睛撑起来。
可是夜已深,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绿璋心中焦躁,难道是自己想差了?本来那也是个近乎不可能的狂妄想法,要是错了也没什么。
可她就是不甘心,因为自从昨晚认定了那个想法她就觉得必然是那样,现在说不是心里终归有失落。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窗户吱呀一声,好像有人轻轻的跳进来。
她故意躺好了,把书握在手里,做出看书看睡的样子。
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薄茧粗皮,单凭这手的触感她分不清是顾扬骁还是屠鹰。
跟着脸上一温,是有人亲了她。
“陶陶,我来了。”
绿璋睁开惺忪的眼睛,忽闪着长睫毛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
屠鹰还以为她没睡醒,就轻轻去揉她软软的小耳垂,“怎么。睡傻了?”
回答他的是甩过来的书本儿,就着那颠鸾倒凤的姿势砸了他一脸。
屠鹰拿开书,低头一看不由得笑起来,“大晚上看这种,让我来试试可是看燥了?”
绿璋拍的打开他的手,柳眉倒竖一副小泼妇的样子,“滚蛋,立马给本小姐滚出去,否则我喊人进来把你射成马蜂窝。”
屠鹰才不听她的恐吓,抱着她直往怀里揉,“宝贝儿,生气了?怪我这些日子不来看你?”
他的话刚说完,怀里的女孩眼眶就红了。
但她忍着不哭,“屠鹰,你既然往我身边安插了人就该知道我怀了身孕,你为何一直不来看我?是你觉得这孩子不是你的还是你不想要这孩子?”
屠鹰大呼冤枉,“陶陶,我怎么会不想要这孩子呢?只是我最近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刚回来就赶过来了。”
绿璋冷笑,“你这出行规律倒是跟顾扬骁一样,莫非你也去战场了?”
他竟然点头,“有乱才有利,也许能捡点骨头啃呢。”
绿璋在心里冷笑,你编,继续编。
“屠鹰,我这孩子也有了,你是不是该把我带去山上了?”
他颇为牙疼,“陶陶,山上生活很苦,你不会适应的。”
“谁说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娇贵。再说了,我自己有钱,我可以让我过的好。你是不是一贯哄我的,你根本没想要我,在我家祠堂发的那些誓其实也是假的?”
她一顿胡搅蛮缠,倒是把屠鹰搞的毫无还手之力,最重要的是她还怀着孩子,他不敢惹她,连高声说话都不舍得。
他按住她乱动的小爪子,就怕她伤了自己,“你别激动,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你就是不想管我。屠鹰我告诉你,要是这次你不把握住机会,就没孩子叫你爹。”
“你想要干什么?”他紧张起来,早就听说她要打胎药,要是她真不想要这孩子,他难道还能强迫不成?
绿璋狡黠一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打胎。我要是没成亲先生出个野孩子,你说顾扬骁会把我怎么样?浸猪笼还是一杯毒酒赐死?与其让人把孩子丢到山里去喂狼,我就狠狠心别让他落地。”
屠鹰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她想这些是应该的,这恰好也说明了自己给她的压力有多大。
“陶陶,你听我说。顾扬骁万万不会那样,他不会虐待你的孩子。”
绿璋睨着眼睛看他,“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既然这样,屠鹰你就为了我跟他投诚,以后为他效力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空气顿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扬骁才艰涩的说:“那不行,官匪自古是仇敌,我不能把兄弟们的命都葬送了。”
“可梁山好汉不也是被招安了?”
“那怎么一样,你一个女孩子能懂什么?”
绿璋冷笑,“梁山好汉被招安不也是通过一代名妓李师师才见到的皇帝?我虽然不比李师师美貌,好歹我也叫了顾扬骁十几年二叔,难道这点面子他还不给?”
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样子,屠鹰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