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历朝历代的更换无不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可那些总归是历史。今天绿璋所看所想都牵扯到了她的家人,难受也是必然的。
这事儿不能问不能查,她把纸张夹回去,默然离开了房间。
这天后绿璋就病了,不思茶饭噩梦连连,大夫来看了只说心绪郁积所致,让她少思多动,多到外面走走。
那大夫号脉的时候,往绿璋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绿璋眼里闪过惊讶,不过很快就让长睫毛给藏好,她不动声色,随后把人都打开发下去才展开。
看了之后,绿璋不仅惊讶,这字条竟然是卫陵带进来的。
字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要找的人已经有了眉目,不日就会传回消息。
绿璋把纸条扔到了香炉了,眼见着化成了一缕青烟,这字条上有当初她跟卫陵约定的记号,想来不会是假的。
她也真没看错卫陵,这小子竟然身在江东能用这么隐秘的渠道给她传信。
听了大夫的话,安妈妈让绿璋往庄子四周走动,此时快到秋收季节,虽然夏天雨多,但是没造成什么灾害,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看着确实心里开阔了很多。
这天傍晚,绿璋又在外面晃荡,安妈妈说玉米花生大豆都可以吃了,她就看着几个下人掰玉米。
忽然,在一片黛色和暮霭红霞连接的地方,一线烟尘滚滚而来,转眼就到了眼前。
顾扬骁滚鞍下马,也不管是在外面,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怎么瘦的这样厉害?”
绿璋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眼睛里忽然一片模糊。
她受到大半个月的煎熬,怀疑害怕都有,可再见到他的这一刻,统统变成了委屈。
看着她哭,顾扬骁皱了皱眉,伸手去擦着,“我的陶陶怎么了?”
“二叔。”她叫着,就软倒在他怀里。
顾扬骁把她给抱紧,轻轻拍着她后背,“陶陶受委屈了,二叔都知道。”
知道?哪里会知道?也许,他的知道跟绿璋的委屈是不一样的。
身后的碧波都看呆了,小姐这刚才还跟自己说说笑笑,怎么就哭了呢。
顾全拉了碧波一把,“碧波姑娘,过来我跟你有话说。”
自从上次顾全提不动桃筐,碧波就有些瞧不起他,“我跟顾副官有什么好说的?”
顾全挤鼻子弄眼睛,谁知碧波一派坦然的不懂,“顾副官,你眼睛抽筋了吗?让安妈妈给你看看。”
顾全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拉着她就往一边去,“你给我看看也好。”
侍卫们都隐了,装成聋子或者瞎子,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剩下绿璋和顾扬骁俩个人。
绿璋擦了擦眼泪,她觉得从怀孕后她就变得格外敏感起来,动不动就要哭上几鼻子。
她此时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庄子吧,今晚厨房里煮了玉米和花生,请你吃。”
他却没动,喊了声陶陶。
绿璋回头,她秀美的轮廓隐在暮霭里,唯独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顾扬骁伸手帮她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陶陶,留着她还有最后一点用处,她很狡猾,轻易不给我摊牌,更不能严刑逼供,你要信我。”
她对他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为这个委屈的哭?没,我就是想你,想的厉害,所以见到你才哭。”
“陶陶!”顾扬骁心口一热,上前捧起她的脸就亲。
开始绿璋还顾忌,这实是在外面,万一给人看见可怎么好。
可是慢慢的她沉醉在他的温柔攻势里,抱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共舞。
俩个人分开时候都喘吁吁的,顾扬骁近几年抱着她的腰防止她倒在地上。绿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里面跟一样过于快的心跳,心底的那丝不安终于释然了。
“二叔,左右有一年的时间,我等得及。”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歉疚,“是我等不及,这次做的事是千难万险,可我不愿意再跟林河那老匹夫打太极了,更不能容许他起任何伤害你的念头。”
绿璋这才明白,感情林河这次中风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那厮下边废了,却起了更变态的兴趣,抓些美貌少女供他折磨鞭打发泄,每次找的女孩都跟绿璋有几分相似。
开始行事他还算隐秘,但后来太过得瑟,林河竟然把一名少女带到了酒桌上,第二天就有人传出林河的枕边人跟顾绿璋有五六分的相似。
顾扬骁这下恼透了,使用雷霆手段把他同西的煤矿占了,又把他豢养少女的地方捅给了关氏。那女人领人去把地方打砸了不说,还强扒了林河的裤子要他宠幸,结果发现了秘密。
林河给气的顿时口眼歪斜半身不动,林若兰的娘才趁机跳出来料理了关氏,引出林家的破败。
当然,这其中林若兰是出了不少力,这些顾扬骁是不能跟绿璋细说的。
绿璋那么聪明,当然也猜到了点,他不说她就装着糊涂,娇娇的缠着他的手撒娇。
“二叔,我累了,走不动,你背我。”
顾扬骁看了看她的大肚子,“不行。”
绿璋被拒绝好伤心,“二叔不疼我。”
他气的捏捏她鼻子,“抱你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