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冷面相拒。
虽然他也有世子的脾气,但温顺良善,仍是大多数人对明心诲的第一印象。只是——只有流丹知道,在他温顺的表皮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恐怕就连顾流萤,也不会得知。
鞭刑虽苦,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流丹卧床养伤的第二日,有一位侧妃只身前来探望。
流丹对此并不吃惊。
李王妃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她敏锐地看出这个烟花女子恐怕要在王府内掀起一阵巨浪,因此率先前来一探究竟。一来是为了试探,二来则是笼络。
“丹姑娘,伤势可好些?”虽然世子吩咐了不得打扰,但李王妃还是买通了门房,悄悄溜了进来。
流丹闻得声音,幽幽地醒来,见是李王妃驾到,慌忙就欲起身,不禁又发出一声柔弱的娇呼。李王妃连忙伸手去扶,口中柔声说道:“不必多礼了,丹姑娘。殿下虽吩咐了不得任何人打扰姑娘养伤,可我实在好奇,才轻扰了姑娘。”
她面上堆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让流丹重又躺好。
流丹挤出一丝淡薄的笑,望着李王妃道:“竟然劳驾娘娘来看望,真是折煞了奴婢。”
她脸色依然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确是伤得严重。李王妃见此状况,就也不便多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就对流丹说道,“姑娘初来乍到,府里又正值乔迁之时,难免会疏于照料。若姑娘哪里有为难之处,都可以前来告诉我,或许,我能为姑娘尽一些绵薄之力。”
流丹面露感激之色,低眸道:“多谢娘娘,日后也请娘娘多多关照。”
李王妃满意地离开后,流丹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内心规划的计划逐渐开始启动。八面玲珑的李王妃是平王府内不可得罪之人,她若想在王府内站稳脚跟,还得多和李王妃走动走动。
听说了李王妃前去探望的消息,其余的妃子们都各怀心思。有的不屑一顾,并不把流丹当一回事,有的也想去探视拉拢,但又碍于世子殿下的命令而不敢前去。
足以可见,李王妃在王府中的地位。
明心诲并不知道李王妃私自去见了流丹,他每日早晚都会到流丹房内小坐片刻,时而含笑看丫鬟们为流丹换药梳洗,时而陪着无所事事的她说话解闷。
而更多时候,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出神,直到夜深灯枯。
☆、桃花
府里的这个不速之客,终于让平王也产生了好奇。他从张总管那里听说了之后,便趁着流丹休憩的时候,自窗棱之外远远地望了一眼。
那娇弱的女子伏在榻上,眉心因痛楚而紧紧蹙着,贝齿轻咬粉唇,格外惹人怜惜。而那张娇艳的粉靥,确实与那个令他头痛的女子有十分的相似。儿子若能因此与顾流萤断绝来往,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乐于见到,因此也就未加干涉。
平王的心思,流丹何尝不知,因而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后并未感到惊讶,现在她已经过了最后一道关,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平王府落脚了。
随后她所要做的,就是如何留住明心诲的人。
他的心死死地拴在顾流萤身上,没个一年半载哪里能拉得回,可是流丹不怕等,更不怕磨。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苦难,知道如何才能避免一些无畏的苦楚,甚至反败为胜。
乌圆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平王爷曾站过的方向,四下无人之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弱女子眼中都会流露出怎样的光芒。
在他们的眼里,流丹的存在早已被默许为王府内极有可能的新宠。
一日,丫鬟正要准备为她替换伤药,她忽然说:“冬儿,你可见得院里那株桃花开得争艳,可否帮我折一支来?等一下殿下来了,见到必然欢喜。”
冬儿应了一声,纯朴的笑容浮在脸上,便依言放下药罐,提裙去了门外。流丹见她走远,便将那珍贵无比的雪颜膏里掺上了另外的药粉,狠了狠心将其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待到冬儿带着桃枝回来,她神色不变地对冬儿说道:“就放在窗口吧,清风拂来的时候,我还能闻着香气呢。”
冬儿对这个温柔的女子充满了好感,抿唇笑了笑说:“丹姑娘就如这桃花一般,娇嫩又可人,世子殿下肯定会喜欢的。”
流丹笑了笑,没有言语。
果然,当明心诲来到她房内,顿觉一阵幽香怡人时,便看见了窗口美艳的桃花,正娇软地盛开着。他摘下一朵桃花拿到流丹面前,轻轻地放在她的脸颊边,目中流动着温柔之色,轻语低吟:“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流丹莞尔一笑道:“殿下真是说笑了,去年这时节,丹儿还未曾与殿下相识呢。”
明心诲的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长,他的目光自她脸上缓缓移向了她的身子,柔声问道:“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流丹伸出玉一样的手臂,证明自己已经能动些许,粉面流溢着欣喜之色:“多亏了殿下恩赐的良药,丹儿哪敢不快快好起来,以报答殿下之恩。”
明心诲的笑容更是柔和,撩袍在床畔坐下。他的手缓缓地在她的玉臂上轻轻划过,雪白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映着那些可怖的伤口仿佛像雪地里怒放的寒梅。正当一个少女最灿烂的年华,已就此落入他手中。
今后生死,全由他一言。
“丹儿,你喜欢留在我身边吗?”他问道。
流丹轻轻枕在玉臂上,抬起眸子来深深望着他。她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烛光,也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