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听不清她的回答。我不敢再让她说话,只能盘腿坐在她身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外头响起了熟悉的叫喊声,似乎又有人出列了。我竖起耳朵想听一听他们的话语,但同时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实在听不清楚。我看着那扇对外的门,意识到我大概不用再通过这道门了。
一道叹息在不察觉间发出了一点声响,甚至连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
“叹什么气,还在她的地盘上就不能叹气。”医生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她已经睁开双眼,脸色好多了。
“他的地盘?你说的是——”我突然领悟过来,不是苏隐。
“别说名字。”她抢断了我的话。
我震惊不已,这就是两个新老师一直攻击我的原因?
“你还不知道这些,对吧?”
我摇头。“没有想过。”
“他们这都是奉命行动。”她朝外面努了一下嘴。
“为什么?”
“传说有人对你关注过头了。”她压着声音说,“私下打听训练的情况,单独约你去西餐厅,想着你念着你,这些还不够吗?她一向是个泼妇,为所欲为。”
简直难以置信,我张开了嘴,只能冷笑。
“根本不是她担心的那样。”我低吼道。太可笑了!“那个人想的做的完全是相反的事!”
医生没有太震惊,她用双眼在我的脸上搜寻着真相。
片刻之后,她开口道,“如果事实如你所说,那他就太阴险了。”
我坦然回视着她,愤怒但没有失去理智。医生纠起了眉眼。
“这实在说不通,”她喃喃着,“他拥有这么多......没理由针对你。”
我只感到彻底的心灰意冷,好想回家去。
“会有人为这件事负责吗?”我问道。
医生遗憾的看着我,“她不会扯上关系的。在这个地盘上,真正能管这些事的人,从来听不到看不到。”
“那我可以借着这个伤口提前回家吗?”
“当然!”医生欣慰的微笑着,“今天就可以走人。”她从地上爬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留在这里对你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
她走向淋浴区,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血渍。
我知道那是我的血沾到了她手上,可此时此刻我被情绪冲击着,除了一声“谢谢”,其它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要编一个故事。”医生提醒我,“回家后不能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这是集团的要求。”
我瞪着空气。不可能瞒过妈妈的。
“我知道了。”我随口答道。
“好样的。”她夸赞道,冲我微微一笑。
我愣了一愣,从头到尾有值得夸奖的地方吗?
“把衣服换了吧,我带你出去。”
我正打算这样做。可以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求之不得。
不用再泡在水里被火焰攻击,不用再被烟熏,被水呛,我马上要回到正常的世界里。那里的男生不会年纪轻轻就阴险可怕,更没有为所欲为的公主。
当我收拾着衣服时,脑子又开始了这些思考。
当然,也不会有某个一笑就让你忘了他还是个陌生人,一说话又毫不留情的提醒你,他是个和你没有任何关联的过客。
我深吸进一口气,有点不对劲,怎么胸口像是压了一块东西似的喘不上来?不过一点皮肉伤而已,难道还牵连到神经了?难道还严重成内伤了?这说不通啊,医生才帮我治疗过,她判定不算重伤的。
为什么一中止了训练,所有的神经,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到了一起,闷在一起,憋在一起,难受的我都喘不过气来?
我想一定不是因为那个告诫我最好不与他们产生任何关联的人,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
“今年新生事儿真多。”当我走在过道上时,有人经过,嘟囔了这句话。
医生去档案部门报备我的情况,我独自去停车场与她汇合。我没有抬头去看说话的人,我毫不在乎,也顾不上。我只在想,也许医生判断错了,实际上我伤的不轻。
我坐上医生的车,甚至没注意这是一辆什么车。
“别难受了,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李医生把我拉回到当下,她要带我先去理发,以集团的名义。
我挤出一丝微笑。“我没有留恋。”
“哦。”她显然相信我的话,但还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样想就对了。”
她把我带到一家华丽的理发店。她与里面的人很熟,马上有人告诉她某个人有空。
我在最深处的位置上被料理了好几个小时,其中洗头的次数就多达四次。我的刘海被留下了,但是变得不太一样。理发师说这样的刘海更显气质。头发的长度刚好够到肩膀上,染了新的颜色,但不显眼。
“这样的发型很自然,看着简单,但绝对时尚。”理发师说。我装作理会的样子,微笑着点头。我相信他说的效果,我能从镜子里看出某些区别。这是一眼就能辨识出,经过了别人的手打理过的发型。
医生再来接我时,已是晚饭时间。
“你的情况,他们已经备进档案。不关你的事,只能定为意外。”晚餐就在一家面馆里解决,她补充着最后要交代的话。“我作为接手医生,要向上头那些人报告你的情况,同时也对你传达集团的意思。”她遗憾的叹了一声,“这也是我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谢谢你,医生。”我由衷的